“后山抓的。”陆无双回了一句,将兔子捧到她面前,还将兔子的双腿打开给她看,“伯母认得出它是母的,还是公的么?”
云氏:“……”
傅廷琛嘴角抽搐了下,抬头看着天空。
“伯母也认不出来吗?”陆无双见云氏不说话,还以为她也不懂得呢。
“是……母兔子。”半晌,云氏张口道。
陆无双闻言,很是欢喜地将兔子抱回怀里,“原来是只母兔子呀。”
云氏觉得她有些好玩,便道:“陆姑娘是一人来这寺庙中的么?”
“不是,我娘,还有我哥也来了。”陆无双回道,想了想,看了眼傅廷琛,“你看,我们也是挺有缘分的,一天之中,见到了好几回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么?”
傅廷琛顿了下,淡淡道:“傅廷琛。”
陆无双眨了下眸,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要问出他的名字,还得磨下唇舌呢,倒没想到,他这回这么爽快地道出了名字。
她很是开心地说:“傅廷琛?真是好名字。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挺有缘分的?”
她觉得,大抵是她的那句挺有缘分,打动了他,所以他才肯报出名姓。
对上女孩儿乌黑皎洁的瑰丽双眸,傅廷琛俊美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没有回答,而是道:“姑娘自便,我们失陪了。”说罢,便扶了云氏,回房去了。
陆无双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
她毫不在意对方的疏离,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不管怎么说,她这次将人家的名字问出来了,不是?
回到屋里,云氏打量了儿子好几眼。
傅廷琛察觉到了,顿了顿,不解道:“娘看什么?”
云氏笑呵呵地说:“阿琛对那位姑娘,应该也是颇有好感的吧?”
“娘为何这么说?”傅廷琛别开目光,有些不自在。
知子莫若母,云氏了然,“以往,你并不爱搭理姑娘的,可方才,你却将名字告诉了那陆姑娘。”
“名字罢了。”傅廷琛不甚在意。
云氏摇了摇头,“若是以往,你是一个字都懒得说的。”
傅廷琛倒了杯茶给她,“娘别胡思乱想。”顿了顿,长睫低垂,“那姑娘一看便是高门闺秀,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
云氏沉默。
那姑娘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比较跳脱,跟一般的闺秀不太一样,但是举手投足间,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那是只有出生高门之人,才有的气质。
更遑论,那姑娘生得实在太美了,是一种罕见之美,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
那样的姑娘,仿若生在云端,触摸不到。
她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转而瞧见长身玉立的儿子,突然又有了几分底气,“人家姑娘是出身不凡,但我家阿琛也不差,你可是新科状元,现在又在翰林院当差,皇上对你也颇有提携,假以时日,我家阿琛必定不凡。”
傅廷琛闻言,笑了下,“娘太高看儿子了。”
云氏拉着他的手,正色道:“我可没有半分哄你的意思,说的都是实话,这么多年,你为了考取功名,日日埋头苦读,现下咱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你又遇上了心仪的姑娘,不必逃避,你可以勇敢地去追求。
努力了,尽力了,即便结果不尽人意,也没关系,至少不会有遗憾。”
傅廷琛垂眸看着娘亲。
他娘亲实则也才三十几罢了,但这些年,为了供他读书,很是艰辛,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至少要老十几岁。
她两鬓微白,眼角也镌刻着风霜,因为操劳,身子也落下了病根。
可自小到大,她从没有苛待过他,对他从来只有鼓励之言。
便是此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