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潘玉清还是第一次随长辈出门应酬,所以认识的小姐妹少,再者这里来的小姐们年纪都比她大,她家家世又一般,所以许多人都不怎么理会她,一到这林中,就只带着小丫头双莲闲逛着,无意中听到张沁儿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这才试探着上前搭话的。
“太好了,我一个人正无聊呢,我原本还以为出来会很有意思,但是却一点意思都没有,大人们坐在一起聊天,我又听不懂,到这里赏花,又没人理会我。”潘玉清苦恼的说,但是随即又扬起明媚的笑容:“还好遇到你们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赏花宴呢,咱们结伴到那边走走吧。”张沁儿指着半山腰那处,因为地势,那里的人少,花却开的格外的绚灿多彩。
“好啊!”潘玉清轻快的说,张沁儿注意到她的脚,看上去像是天足,就问:“你娘没有让你裹脚吗?”
提起裹脚,潘玉清就痛苦的皱眉,无奈的说:“当然有啦,但是我的脚好痛好痛,哭了我三天三夜,最后娘实在不忍心,就没有让我裹了,她说我们家也不过商户,不像官宦人家那么讲究,不裹足也是行的。”
“那倒好,其实天足才好呢。”张乐儿听到这里,也回想起自己当初裹足的痛苦来,那会儿她家情况不错,她又一心想攀高枝,以后能够嫁的好,她娘问她要不要裹足时,她就答应了,硬是咬牙忍着痛苦,这才有了一双小脚。
不过这双小脚在后来的日子也给她带来不少痛苦。
逃荒那段时间,每天脚都起了水泡,磨的几乎出血了,咬牙坚持,也越走越慢,好在当时一家老小,走的也不算太快,否则她是否能够跟上逃荒,还是个问题。
“姐姐,你当初肯定很痛吧!是你娘逼你的?”潘玉清很心疼的看着张乐儿。
感受到小姑娘真诚的关心,张乐儿心中微动,笑着说:“当时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过以后我都不愿子女再经受这种痛苦了。”
刚说完,又顿时窘迫,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果然是跟着张沁儿学坏了!
拿眼睛瞧了瞧张沁儿,张沁儿果断的点头:“那是自然,以后咱们若是生了女儿,可不能让她裹足。”
心想,到时候若是运气不好,正好碰上明末大变动,一双小脚铁定害死人呐!
潘玉清眼睛却亮了,认真的点头,说:“我以后也这样,裹足真不是人受的了的!我也有几个小伙伴,她们都裹了足,现在还在家里修养,不能走太久的路呢。哪里像我这样自由自在的。”
“咳咳,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几个小姑娘,却满嘴的以后生了女儿该如何,这叫人听到可不算好啊。
张乐儿面色微窘,看了看四周,先前和张沁儿搭话的姑娘,在潘玉清来了之后,就找了借口走开了,这话倒也没有被人听了去。
对于她的谨慎,潘玉清显得不以为然,劝着:“姐姐,你放心,我家的人都很好的。”
张乐儿再次无语,这小姑娘动不动就说她家人很好,还那么认真的看着她说,有必要吗?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和张沁儿在一起,却把张沁儿比不去,人难免有攀比心,看到潘玉清一个劲的和自己说话,反而忽略了张沁儿,张乐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但是又觉得以后张沁儿是要嫁到潘家,做潘玉清嫂子的,潘玉清这样对她,反而不好了。
揣着瑞瑞不安的心思,张乐儿说话也没有多少精神了。
她们三个才走到半山腰,潘玉清央求张乐儿替她折了一支石榴花,张乐儿瞧潘玉清双髻上只戴了绢花,于是就把绢花取下,而是替她别了几朵石榴花上去。
红色的石榴花别在头发上,果然比绢花多了几分生动,看上去也显得可爱了不少。
“哎,还挺好看的。”
大家发现石榴花不错,纷纷你给我别上一支,我给你别上一支,顿时几个人笑闹个不停。正在这时,庄子里的仆妇过来了,说是请小姐们去花架那边说话。
想必人都全部来齐了,知县夫人召唤她们过去了。
等到了花架,果然看到人头赞赞,除了她们,还有许多年轻的小姐也别了石榴花,一时间小姑娘们聚在一起,便有种花般的娇媚。
知县夫人看了,连连夸赞了几句,其余的夫人自然也彼此夸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