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后,天便已经蒙蒙亮了,郑成凯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院子里,看着天际处东方鱼白,久久不动。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张沁儿她如何了……
闭上眼睛,郑成凯痛苦的蹙眉,一想到张沁儿有可能在土匪的手上受苦,他的心就钝痛不已,拳头不自觉的紧握起来,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声响。
而此时被关在小房间里的张沁儿情况的确也不怎么好,杨氏到了下半夜之后,就开始发烧起来,身体滚烫的要命,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被捞起一样,衣裳全部湿透了,吓的张沁儿担心不已,大喊大叫,才招来一个土匪,勉强给了她一盆冷水,整夜,张沁儿都没有怎么休息,而是呆在床边,细心的替杨氏擦拭着身体散热。
熬到早晨的时候,张沁儿的眼睛都红红的,脸色十分憔悴,而杨氏则完全没有好上一些,整个人依旧陷入一种昏迷中。
要知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一点小小的风寒感冒都足以要一个人的命!
张沁儿一想到杨氏有可能因此病重去世,整个人就心慌起来,她很想找人要药来治好杨氏,很想换一个干净通风的房间,但是整个寨子里,有一半都对她怀以憎恨,许多要求,全部当作没有看到,气的张沁儿有气无处撒。
“啪!”房间里唯一的凳子被猛地砸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凳子掉落在地上,摔出更大的声响来。
张沁儿咬咬牙,又上前把凳子捡起来,接着砸在门上。
接连着几次,那可怜的凳子总算被摔的破碎,而持续发出的声响,也终于引来了外面把守的人。
看到那些小土匪,张沁儿知道和他们谈条件是没用的,所以毅然说着:“我要见你们的大当家!”
“切!大当家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那人不以为然,双手紧握着刀柄,恶劣的挥了挥大刀,威胁着:“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份一点!”
张沁儿瞪着眼睛迎视上去,丝毫不肯退步:“我是压寨夫人,难道都见不到大当家吗?那你去把二当家叫来!”
“嘿嘿,你这小娘皮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我告诉你,压寨夫人又算什么?老子看你不爽,杀了你,再下山打劫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容易的很!”那男人正是先前那一批土匪中的一人,他和狗子一样,甚至因为他得到看守张沁儿母女的任务,而被狗子要求要好好的教训张沁儿一番。
虽说新老大比原先的老大厉害许多,但是无奈新老大也有一批亲随手下,接收这个寨子后,虽然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新老大混,但是怎么也比不上先前新老大带来的那一批人,什么好事都没有他们的份,而脏活累活则都是他们的!
这样一来,谁心里没个恼恨的?
平时这股子恼恨只能在心里闷着,如今把张沁儿这个当初的罪魁祸首绑了来,这股恼恨,自然就转移到张沁儿身上了。
张沁儿多少能够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心里觉得荒唐极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土匪的想法实在太奇葩了,当初那件事,原本就是这些土匪不对,而张沁儿不巧撞上,不想法子自救,难道还羊入虎口,被土匪杀了不成?
杨氏的病明显不能再拖了,否则能不能活到后天,还不知道呢!
她不能后退,也不会后退!
她继续上前一步,神态安然的把脖子靠近那土匪的锃亮刀口,这个举动令那土匪也狐疑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沁儿。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让我见大当家的!”张沁儿直视那土匪,三十左右的男人,因为手染鲜血的缘故,眼眸中透露着一股凶狠和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