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信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进来的人最多,而且他们两家关系亲近。我们如果不答应,立刻就会死得无声无息。”李昂说完之后,见我们紧张,又笑了,拿起了一根筷子,说:“来赌一把,猜猜下毒的人是谁?”
韩千树想了想,说:“想杀我们的人只有他一个。虽然他从前没有试图杀徐妍,但他今天知道我们结婚。只是这样解释似乎还是太牵强。”
“当然牵强。”李昂笑道:“他即使想要杀你们,也完全可以等到你们走出这扇门。门口全都是警察,你又是警察的保护对象。所有的宾客在进来前就要先被条子盘查身份,刚刚出去的两个条子也可以在必要时候证明你们的确进来了。他毁尸灭迹都没有用。”
没错,我们如果在这里,只进来没有出去,警察会提起十二分精神,甚至可以以找人为借口进来,这是繁盛他们不希望发生的事。
“这样的话,繁家的人都可以排除。”
“可以排除一部分。”李昂说:“但比较有意思的是,狗为什么会来?”
“表姐夫,你如果知道答案了就直接告诉我们吧。”我都急死了,“一直打哑谜。”
“不是我打哑谜,是我也不太确定。”李昂摊了摊手,说:“繁家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繁盛自己。我认为可以排除他,但其他人不能乱下定论。因为繁盛是婚礼的受益方,而且你跟他如果没有利益冲突,他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杀你。我个人更倾向认为狗是他派来提醒你的。”
“那他不能说吗?”
这个想法站不住脚。
“不能说吧。”韩千树认可了他,“看样子他们现在忙着找人顶罪。”
“当然了。”李昂笑道:“打个比方,如果是这位新晋的繁太太下毒,就不可能把她拉出来处理。繁盛要留下我们,无非是为了向你证明,他真的没想杀你。”
我拿了一根筷子过去,“我赌繁盛他三叔。”
“下多少注?”
“一百欧。”
韩千树也放了一支筷子,“我押繁太太,也一百欧。”
我忙提醒他,“抓住繁太太也没用的!”
“至少他们能给出幕后主使的解释。”他笑着说。
“那我赌什么?”李昂露出了些苦恼,随后说:“我赌繁景。”
我们都愣了,我甚至隐隐觉得李昂似乎会赢。
我好奇得很,“你为什么会赌她?”
“人选都被你们占了,有动机的只剩她。”
“上次她没有到你那里去?”
“是,谈判既然失败,人我就不能再接走。我没有去接她,她很生气。”
“恕我直言,那她也应该生你的气才对。”
李昂笑了起来,靠到了椅背上,神态尤为自信,“她可不会生我的气。”
也对,繁景对李昂的感情已经魔怔了,这点从她屡次三番为他毫无底线就能看出来。
“不过你已经猜错了。”韩千树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猜的那个逻辑不通。”
“哪里不通?”我说:“那个色狼跟他不合。”
“色狼?”
“嗯,回去跟你仔细说。”我说:“反正他是色狼,手里也有点小权。”
“有点小权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李昂说:“四年前繁家宣布换管事,你说的那位应该是他们家族以前的管事。仔细一算都已经快五年,他现在已经把权利回收得差不多了。”
“他已经接手快五年了?”
“对。”李昂满脸莫名其妙,“你连这都不知道?”
我哥哥五年前接到了繁盛家的刀子,时间卡得很紧。普通人接手工作都会把没做完的工作交接一下,他肯定那时就知道了。
我还当是我们结婚后。
“我不知道。”我说:“他们的事我知道得并不多。”
李昂笑了一下,道:“看来他刚刚制止你是好心。”
“嗯?”
“当你说你掌握他大量资料时,这种东西没有不能随便乱讲,今天出门一定有人希望跟你交易。如果你有,反而不用担心,繁盛无论如何都会保着你们平安。”
我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欣慰,我们有。
不过转念一想,李昂这个人已经有过一次让我们吃亏的经历,他的话仅作参考,不能全信。
“所以我猜的那个人真的没可能?”
“一点都没有。”韩千树笑道:“你认为如果横竖都是要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杀我们,是直接开枪合适,还是下毒?”
“下毒比较无声无息。”
“反正都是要死人,反正都是要惊扰宾客,反正对自己家族都没有好处。”他解释说:“开枪至少能让别人不恐慌,因为这群人肯定都知道,开枪是锁定目标,而下毒的话,他们谁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吃进了毒物。”
“开枪他们一样会恐慌。”
“不会,”李昂看来也是这么想,“还没有冲着自己来得子弹,远没有已经吃进肚子里的剧毒来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