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得知情况后,在来的路上已经安排调查了几个孩子在学校的情况,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两个孩子向来跋扈,喜欢讽刺和挖苦其他孩子,曾气哭女孩子。这所学校风气很好,打架很少发生,讽刺和挖苦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他们年级比较高,经常活动的人数也不止他们两个,是个小团体,说白了就是小学校霸。
想想我自己这么大时候也曾被校霸迫害,我读书时学校是按家庭住址分配,我们学校校风颇恶,五年级的校霸屡屡欺负我们这种零花钱多的老实孩子。不过这种局面很快就扭转了,因为我哥哥已经上高中了,因为他又高又帅,经常和他们篮球队的队员一起来接我回家,学校一度传言他是混黑社会的,而且混得非常猛。
我家音音就可怜了,也没有高大的哥哥,我觉得类似的事不会是第一次,偷偷问他,“以前你们发生过冲突吗?”
“都是吵吵架而已。”音音很怂得摆出了一幅息事宁人的态度。
“告诉你爸爸了吗?”
“告诉了。”他小声说:“可是我爸爸说没有关系,要我不要搭理。”
“他真是个孬种。”
“他说只是吵吵架,对方也是小孩子,在法律上占优势。”他瞅着我,可怜巴巴地解释,“被人骂几次没什么,我要学会卧薪尝胆。”
“每次吵架都是为了什么?”
“他们说我是黄色肥猪。”
警察立刻严正起来,虽然我们不是黑人,但这话已经有了种族歧视的感觉。
那两个孩子的父母也愤怒起来,说:“夫人,您的孩子怎么可以说谎呢?我们的孩子一向非常注意种族问题,他们绝对不会侮辱任何不同肤色的人!”
“你们的孩子没有问题,为什么会一起把我的儿子打伤?”我决定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我就给他们送红刀子,让他们损失上几十万欧元来买这个教训,“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儿子在说谎?我只是在问孩子情况,他有说任何话的权利。”
警察也阻止了他们,我继续问音音,“告诉妈妈,他们还说什么了?”
音音显的更紧张,“不用担心,妈妈会跟校董去说,我们转去贵族学校。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爸爸那里我去说,好么?”
他点头,“他们说他们讨厌我这样的肥猪,还说女孩子们也都讨厌我,让女孩子们站在我面前,说她们觉得我好丑。”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作假,“我爸爸说不准跟别人吵架,还说这都只是小事,叫我不要在意。”
简直了,繁盛这个人真是活得一点社会贡献都没有!
我快气炸了,怒瞪那两个父母,也等不下去了,“今天他们说了什么。”
“说……”他偷偷看看我,很犹豫。
“告诉妈妈,他们两个今天说了什么?”
警察插嘴道:“夫人,这件事需要分别询问。”
“我只是问问。”我说:“您听到了,有人对我儿子说这样的话,这么小的孩子,受到恶意的语言暴力是非常危险的事,而且他是我的儿子。我们会立刻转到贵族学校,这里真是让人失望。”
我转头问音音:“告诉妈妈,别让我说第三遍,今天你们的吵架内容是什么?”
“他们说我爸爸和我妈妈是杀人的恶魔。”他小声说:“他们问你是不是常常打我,我说没有,他们就说我经常被打,已经不明白什么叫做被打了。还说……说你是个婊子,而我爸爸是个胆小鬼,他们不怕你。”他搂住了我的手臂,“妈妈,我不这么想。”
这些话比我预想中还要难听,我却没有预想中那么生气。满屋子的人都在震惊,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校董。
我考虑了一下,说:“警察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先带我的孩子去治伤。”
“当然,夫人。”警局当然知道繁盛是什么人,即使没有证据抓他入狱,但也纠缠已久。所以他们现在小心翼翼的表情其实是在担心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安危,而且他们的担心丝毫没错,这种父母完全可以从世界上消失,基金会的孤儿院欢迎他们。警察不停地劝我,“您的要求我们都会配合,一定会妥善解决,您知道的,信息非常发达,孩子们可以获得消息的渠道非常之多。可他们只是孩子,不可避免得被误导,政府会监督这两个家庭,我们对他们对您儿子的造成的伤害感到非常抱歉。”
我懒得跟他磨叽,“我为此感到非常痛心。他们只是孩子,但我会等待法律的裁决,这点您尽管放心。”
之后我单独带着音音去治伤,音音偷偷问我,“妈妈,我用枪很严重吗?”
“不严重,你爸能搞定。”
“那你不要生气了。”他说:“他们只是骂我,我也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我知道。”我问:“你爸爸为什么不让你到贵族学校去?”
“是我自己想的,我在家里不远有一个好朋友。”
他说的家里是我和繁盛后来住的小房子,附近有一些平民。我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好朋友,但看来关系相当不错。我说:“那你现在愿意转学吧?”
“愿意。”
“那好朋友怎么办?需要一起转过去吗?”
他摇头,表情有些难过,“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他们不准其他同学和我聊天,否则就挖苦和孤立我。他起先还跟我在一起,但后来他也跟他们的阵营在一起。”
“别难过了。”我说:“他不是你真正的朋友,而且你不反抗没有错,因为他们都太脆弱,禁不住你的反抗。错的是你爸爸,他知道你受欺负,却还不给你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