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母看上裴校尉了,这是要嫁女儿的感觉呀。
说到金蔓青,先把出身什么的不提,人漂亮,有才气,而且是秦王府有着重要职司的人。
娶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何况是一个穷当兵的。
当这个话头传到了裴校尉那里的时候,裴校尉那个表情就是象是被人偷去了五贯钱。
裴校尉在入选秦王府近卫之前也是十二卫的军士,这次带出来的也多是交好之人,当兵的没那么多文人的酸气,当下就有人问了:“怎么,裴老弟还看不上是吧!”
“我怕我爹!”裴校尉低着头说了一句。
“没听说过你爹,吃兄弟们吃兵粮轮刀砍人,从小兵砍到校尉,也有五六年交情了,从来没有听过你还有家人,你家是那里的。”另一个校尉轻声问道。
裴校尉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空,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爹是那种又臭又硬的。”
“扯蛋,你先说你喜欢不!”那校尉再次追问。
裴校尉哈哈一笑:“这趟差事是兄弟我专门去讨来的,为了当这差事我自降三极。你们这些混人套我的话没,咱就是看上了,才死皮赖脸跟来的。别忘了,咱爷们是打过朔方之战,洛阳战过河,上次一刀下手夺城也有兄弟参加。”
裴校尉这话就是说的直白了。
参加过这三次的,打前锋的人就算没功活下来,也是要加官阶的。
“那你怕个球!”
“我四个哥哥论武艺,论才干都比我想。可都怕死了我家老爷子,我也怕,他给我订了门亲事我不愿意,那女子腰带一圈拉展了比她个头还长三寸,爷们就逃了,逃出来当兵吃兵粮,咱就喜欢漂亮的。”
男人们说话,也不避讳什么,全是直来直去的。
这帮家伙一商量,倒是有了主意。
派了那个前隋的降兵作为代表去找了金父、金母。没说裴校尉怎么想,只说道:“他没问题,但咱大唐礼数多。这三书六聘少了不,媒妁之言不能短。金管工大小是个官,又是领着秦王庄的俸禄,这事情怎么也要报秦王府长史知道一声。”
金父、金母急忙点头:“当是这样,当是这样。”
“再有,那裴校尉上面还有四个兄弟,父亲也在堂,怎么也要先让老人家点个头。所以这事情就算了能成,大唐的规矩也不少。”
“那问个大名成不,不知道这裴校尉叫什么。他父亲还有四位哥哥住在那里?”
“成,我倒是把事给忘记问了。”
金蔓青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村子就这么大,消息转眼就转到她耳朵里。她那里再出门,把自己关进帐篷里连面都不敢露。往难听里说,她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再拖两年。年龄更大,身份更高,怕是更难嫁人。
一群人围着裴校尉,有军中的兄弟,也有村中的宿老。
裴校尉想了半天,终于开口:“我在军中叫裴喜,不过我大名裴法师。我是长安人,上有老父,叔公,四位哥哥。还有一大家子人。”
“从来没有见你回过家呀?你家是作什么的?”当下就有人问了。
“我大哥裴律师,代任大唐刑部尚书,从三品衔;我二哥裴承先、三哥裴承光领赤血卫,这会应该在丹东城。我四哥裴承禄被秦王殿下派到河州,作军粮司马。我老爹,单名一个寂字。现任尚书首尚书仆射。”
裴喜,裴校尉,裴法师。
他把自己家的情况往外一说,全场肃静。
高句丽人听不到汉话,可他们却会看表情,当是看到这帮军士那脸上严肃的吓人,他们也不敢再说话了。
一帮军士心说:裴校尉呀,你来头太大了。
先不说你父亲是当朝大员,天英阁阁员,正二品尚书仆射,就是你裴家也号称关中五世家之首,就是杜家、柳家都没办法和你裴家比。你裴家不仅仅是关中士族,而且又是开国功勋,家里的将军一抓一大把,穿绯袍的都有十几个。
你跑来当小兵,你是逗这些穷弟兄们呀。
裴法师却没有看兄弟们的表情,只是说道:“这事情要想成,只有一条路。先去找我二哥、三哥。他们帮我出头这才算,我大哥不行,别看正三品了。我老爷一瞪眼他就变成猫了,连尾巴都不敢乱摆一下。”
“搞了半天,你是他娘的咬着金子抓着印出生的,你他娘的逗我们兄弟的!”交好几个校尉当下就不乐意了,裴法师这身份可以说瞒了他们六七年了,一个锅里吃食,一个帐篷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