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咱们孟尝君乘车出门,当然不会是闲着没事儿逛街溜达——肯定是有公务在身。
昭雎经过一番装神弄鬼,虽然成功引起了田文的注意,但因为这厮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露身份(怕被齐王抓走送去楚国),因此还没有完全引起田文的重视。
于是田文照着原计划进宫,去商量正事。
而昭雎,则被孟尝君府上的仆役领入府中……按照孟尝君的吩咐,开始了对昭雎从头到脚的清理工作。
昭雎也不客气,立刻找了间偏院,进屋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先冲进浴桶里面上上下下一顿收拾……洗净了身上的污垢,还顺带着重新梳了头发、修整了胡子……
再然后,孟尝君府里的下人们给他拿来吃食……
胡吃海塞!
好不容易填报了深渊一般的肚子,昭雎便换上干净衣服,在书房静静等待。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孟尝君带着安平君田单一同回到府上,一边走还一边道:“……这老乞丐相貌不扬,倒是有一番见地……竟也知道大齐的祸患……”
推开书房的门,田文立刻吃了一惊!
吃饱喝足的昭雎正襟危坐,身上是一件虽然朴素但却很干净的麻布衣服,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整个人仍然透出一股雍容气度,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昭雎拄着自己的伤腿,起身拱手:“外臣昭雎,见过孟尝君!”
“这位是?”
田文震惊地揉了揉眼睛!
握草!
还真是昭雎!
田单也被震惊得瞠目结舌……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安平君田单,久仰昭国师的大名了。”
昭雎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大名……怕是叛国的大名吧?
“昭国师好歹也曾是……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田文抽搐着嘴角,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
昭雎一咬牙,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还不是那个芈良小儿……”
在场的三人都是聪明人,也用不着扯什么用不着的辞令,直接就进入正题——昭雎坦然地述说了齐楚之间迟早敌对的观点,而田文和田单早有这样的忧虑,自然是连连点头。
“昭国师之言,我等尽知。”田文最后叹了一口气:“奈何我家大王……”
昭雎轻哼一声,不客气地打断了田文的话:“君侯何必英雄气短?”
“君不见——芈良在楚国之做派否?”
田文短暂地懵了一下,然后骇然起身!
昭雎的意思很明显!
要田文像熊午良一样——篡夺权力、独断专行!
田单也瞪圆双眼,难以想象此刻发生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行。
田文:“汝……啊?大胆!”
昭雎为了活命也拼了,直言道:“君侯非为篡权,乃辅政镇国也!”
“我看齐王田地,不似人君!”
“若听之任之,齐国早晚完蛋!”
“那熊午良之野心昭然若揭——他是要统合楚国举国之力,兼并天下!如今楚国面貌日新月异,若再不早早发难,我看两位君侯的人头,迟早要挂在郢都的城楼上了!”
“今,孟尝君有文韬,安平君有武略!”昭雎斩钉截铁地说道:“而昭某不才,曾是楚国的令尹,对楚国的情况再熟悉不过……我三人合谋,定能夷灭楚国!振兴大齐!”“千百年后,你我三人都是大齐的骄傲!”
田文目瞪口呆,几乎已经忘了辩驳昭雎,下意识地问道:“夷灭楚国?夷灭楚国?”
昭雎抚须一笑,然后阴狠道:“六国联军!攻楚!杀芈良!”
“秦魏韩与楚有大仇,纵然一时缓解,但也日夜担忧,难以安枕也……尤其秦国,与楚国有掳杀先王之仇,与芈良本人更有杀父私仇,绝不会与楚国长久维持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