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阶段江定山摆的很快,一来做为此次比赛主考官的崔侍郎和魏公公围棋方面的造诣在非专家棋士里算得上比较高的,常见的开局套路和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难不住他俩,二来他们现在是利用空闲时间摆棋,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不那么重要的序盘战——这个重要是相对而言的,相比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算清楚的官子与及变化无穷,选择无数的序盘,中盘缠斗在中低水平棋手中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他才要把重点放在中后盘。
不大一会儿功夫,棋便摆到白棋在左边的下飞,接下来黑棋应的是三路拆,看到这手棋,江定山微微一愣,他的感觉并不在这里。
“呃......,这步棋不好吗?”魏公公察言观色,感觉到江定山摆棋度的变化,于是出声问道。
“感觉不象是好棋,明显留下让白棋三路挡下的好点,黑棋上下两处呈兄弟打架的状态,我是看不出怎么好。”崔侍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问题没那么简单,从全局来看,白棋下飞后这里没有一眼可见的应对好点,所以这步棋是不是好棋不好讲,但却是一步很有想法的构思,简而言之,黑棋既然会给对方留下三路挡下如此明显的好点,肯定是对此早有准备,换言之,黑棋应该是在期待白棋挡下去。”江定山微微一笑——虽然短时间内他也没看出谭晓天的真正目的为何,但几十年棋盘征战而练成的敏锐感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内便嗅出陷阱的味道,所谓事出反常既有妖,既然以谭晓天郑家代表的资格没道理看不出这步棋的问题所在,那么仍然走出来也就表示其另有目的。
“呃......,江翰林的意思白棋挡下去不行吗?”崔侍郎惊讶道——这围棋还真是难呀,怎么看怎么象俗手的一步棋在高手眼中怎么就那么多问题呢?
“呵呵,挡下去好不好暂时不好说,但黑棋正期待对手挡下去应该是肯定的,所以从实战角度,对手所期待的正是我方所不该走的。”江定山解释道。
“你的意思,白棋不该挡下去吗?”魏公公请教道。
“呵呵,看来魏公公您也是眼馋挡下去将黑棋上下分开的巨大利益吧?”江定山笑着反问道——所谓棋高一招
,满盘尽输,高手和低手的差距其实就在谁能看的更多这上,一个只能看到三步以内变化的人在一个能看到三十步后棋局变化的人面前就是一盘菜,只见其利,不见其弊,只看到眼前能够马上抓住的好处却不知道其后随之而来的危险。
“呃.....,呵呵,知我者江翰林也,崔大人,你和洒家心里想的也是一样吧?”魏公公也不隐瞒,笑着说道。
“的确如此,这大概就是我们这种低手的通病吧,江翰林你就不要再卖关子,告诉我俩答案吧。”有魏公公在前边自曝其短,崔侍郎也就没有必要再端着架子了,更何况在棋道之上,江定山的造诣高出他俩实在太多,向江定山请教没谁会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