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是你的经纪人,可是你就准备让她做一辈子经纪人吗?
李先生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他手底下的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他去死,而你,他的儿子,让我失望了。”
这一番话,像是雷电,一道又一道的在熙成眼前闪烁,让他麻木而又晕眩。
金斗焕蹲在熙成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走了。你……”
他突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出神的看了一会熙成之后,站起来大步离去。
熙成滚动着泪水的大眼睛忽闪两下,几颗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抬起手,想要叫住司机先生。可是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堵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尤娜叹了口气,坐到熙成的旁边,抱住了他的肩膀,“他想走就让他走吧。姐姐会一直在这里,你不会一个人,放心好了,成立工作室的事情包在姐姐身上。”
“对不起,”熙成闭上眼睛。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己的卑鄙。
他确实没有帮尤娜等人想过。
没有想过那么多的工作她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吃得消。
没有因为她工作努力出色,而想过给她加点薪水。
没有问过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对她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有怨言。
也没有帮她规划一下以后的人生,将来不做经纪人的话,还可以做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尤娜的生日是多少号。
让她到处为自己跑事情,理所当然;让她给自己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理所当然;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子,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大半都在围着自己打转,还是理所当然。
熙成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和卑鄙。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不断的挑战自我,出道两个月三次人气歌谣一位,面试成功了男一号。手里有几十亿的投资额,赚到了爸爸当初两年都没能赚到钱……
似乎真的足以自豪了。
可是这些荣誉只是自己的,或者说只是肤浅而又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人气歌谣一位又如何,昙花一现的人如过江之鲫。男一号又如何,那信王子严格上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花瓶。几十亿的投资赚再多,还不是靠的宅男记忆。
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值得自满的!
金斗焕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拒绝成长的孩子。
因为懒惰,便不想去做真正的事业。
因为妈妈喜欢单纯的孩子,他便隐藏自己的城府,不去观察学习,放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因为笃定爸爸不会袖手旁观,他便行事肆无忌惮任性妄为。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金斗焕走了,失望而去。
或许,他也未尝没有犹豫过,在车子上的时候,他那番话也说明曾经对熙成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惜除了孩子气还是孩子气,他不是保姆,也不知道怎样去做保姆,所有他放弃了。
保姆太多,会让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卧室里隐隐约约的,也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女孩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啊,”秀英不知所措的问道,在她看来,这个时候的熙成在舔伤口,一定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不能回去,咱们要陪着他,”泰妍也有很多时候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深知那种独孤的无助。
很多时候,伤心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伤心了又无可解脱,从而伤上加伤。
林允儿素来都是一个很有义气的人,尽管谈论的中心是和她一直不对付的熙成,但她仍然很恼怒的说道:“那个司机大叔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因为出身的关系,秀英其实能够理解金斗焕的意思,不是要求苛刻,而是期望太高罢了。
“今天不走了,我要待在这里,”泰妍终于不再犹豫。
她想起熙成陪着她在汉江边上散步的情形,那种暖暖的感觉,即使是现在已经熨烫着她的心灵,每当低落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来。
那个雨天,有个男孩子走在她的身边,将她罩在一把小雨伞下面。
西卡已经拉开门,用行动表示了她的决心。
“呀,李熙成,你是在哭吗?”
她平时看起来一直有些清冷,但是声音却非常柔软,即使是斥责,也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