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回忆往事,在前事又一次被揭开伤疤,会哭的如此的撕心裂肺,泪雨磅礴。
他一边哭,一边疯狂的叫骂。
“当老子得知真相以后,我是如何的心痛,如何的万念俱灰。宁天涯那个老王八蛋,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畜生!
但是老子不想死了。我为什么要死?死了,就不会痛,也不会伤心。死了,我就对不起我的兄弟!”
那混蛋不是说:“我要是死,他就不是我兄弟,看不起我,婉儿也看不起我吗?他不是说,活着,比死更煎熬吗?他不是要让老子一辈子都活在折磨之中吗?”
好,老子成全他。老子不死,谁也不能让老子死。
我就活着,硬生生的活着。每一天,每一夜,让那煎熬折磨我千百遍,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心,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尽的折磨之中享受痛苦的快感。
我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我让那混蛋如愿,我让那畜生知道他的兄弟,每天都在无尽的煎熬之中,扒一层皮。
这样,他总该满意了吧?
这样,我总偿还我欠他的了吧?
第五凤晨呼的一声站起来,体内玄气不再压制,如狂风般掀飞而起。
整个茅草屋,在气势狂躁的一瞬间,土崩瓦解。身处他不远的林超寒潇潇两人被直接冲飞出去,重伤咳血。
第五凤晨又陷入了疯狂,两百年挤压的悔恨,两百年挤压的痛苦,一招宣泄,势欲倾天!
他血红的眼球,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嗬嗬声,犹如恶魔鬼枭。
“桀桀……我承认我不如宁天涯,实力不如他,智慧也不如他。
那个混账,竟然说当初是他先违背了承若,竟然用这种生不如死的方式让我活下去,一直活了两百年……”
第五凤晨豁然转头,泛起杀意的眸子狠狠的盯在十米外,重伤咳血的林超身上:“如今,他还不肯放过我,还要让你这个晚辈在羞辱我一次。哈哈……错在他,不在我?宁天涯,你满脑子仁义道德,满嘴兄弟情深,难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叼走了吗?”
一句话说出来,第五凤晨气势更加的压抑,漫天草木碎屑飘落在他护体玄气之上,须臾间被震成了齑粉。
林超脸上一片红潮,却抬起头寸步不让与发狂的第五凤晨针锋相对:“哼……晚辈还以为前辈心胸如何广阔,如今一看,倒是晚辈眼拙了。宁老说得没错,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儿而已。”林超这话说得丝毫不客气。
特别是在眼下这种状态之中,一句话几乎挑起了第五凤晨心中压抑的全部怒火。
“小辈,你说什么?”第五凤晨太阳穴青筋鼓跳,腮帮子鼓起一条横棱。那是牙齿几乎咬碎了才会有的极端暴怒之象。
林超冷哼了一声:“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亏你还是一位盖世强者之称的前辈。前事作古,竟然这般拿不起放不下,你又知道,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因为你的懦弱不作为。
你失去的何止一位兄弟,一位红颜?
宁老在重整官方能量的时候,记得曾经给你发出过无数次的邀请吧,就算他亲自登门的次数,也不下于一百次。而你呢?始终敝扫自珍,面对昔日兄弟的盛情,连话都没说一句,面都没见一次。
你可知,因为缺少了你这边的助力。当日与江湖一战,公会失去了多少条好汉的性命?
你以为你高风亮节,以这种隐居避世的方式来对昔日所犯下诸多过错作为补偿。但你又怎么会想到,因为你的愚蠢,你的兄弟,每日也和一样处于煎熬之中。
那种心如死灰般的痛苦,你尝试也就罢了,因为你是罪有应得。可你的兄弟又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让他也跟着你一起痛苦。
莫非,在你眼中,他也是错的吗?
如此一位英雄竟然要陪着你这样一个懦夫承受终生折磨,晚辈不谋,却替宁老感到不值,天大的不值。
要说错,宁老错便错在,当初就不应该舍生救你这样一个懦夫,如此兄弟,我只能说宁老遇人不淑而已。”
林超冰冷面容,字字铿锵。
一段话,仿佛是千万把利剑一样捅在了第五凤晨最是伤痛的疤痕之上。
言辞之犀利,逼迫之步步,竟然让第五凤晨这等盖世强者,也感到冷汗涔涔。
终于,
第五凤晨败退了一步,愤怒的一嚎,恼羞成怒:“老夫如何行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一个晚辈指手画脚。
今日我便杀了你,看这天下间还有谁敢与老夫面前谈论是非。”
也许是被林超击中了痛脚逆鳞,也许是无法直视昔日的悔恨,总之,这一刻的第五凤晨身上泛起森然杀意,像利剑一样呼啸而出,那种冰冷丝毫做不得假。
一旁寒潇潇惊得花容失色,怎么也想不到局面一下子又演变成了这样。
第五凤晨已经暴起身形,并指如刀,刺向林超眉心。
瞳孔之中,刀锋般的手指寸寸放大,林超面色不变,一双眸子黄如深潭般波澜不惊。
直到指刀掠至眉心三寸之外,他才萧冷开口:“我林超这一生可以伤,可以亡。但就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英雄手中,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奸人,也无所谓。但……惟独你第五凤晨,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