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王!”
一众婢女内侍不一而足跪倒在金帝面前,面对这位王府的主人,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拂逆。
“父——王。”
还未学会走路的孩童被奶娘抱着低着头给会稽王行礼。
司马元显,会稽王司马道子长子,世子,也是妾室刘氏所出。
“世子还小,这些繁杂之礼就不用了。”司马道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孩童抱了起来,低头吩咐众人。
众人称道是,依次起身侍立一旁。
司马道子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儿子,司马元显有些发红的脸蛋蹭着他的短须逗弄着父子二人都呵呵直笑,一双显得尤为黝黑发亮的眼十分清澈,咿咿呀呀地吐出几个不成型的词汇,“父王,我要出去看,白白。”
时值大吕,建康城也罕见的降起了雪,一连数日,不曾停歇。
司马元显嘴里念着的无疑就是宫殿外的雪了,白色而至纯至净,那雪就如孩童一样单纯。
“等你长大了,身子长过了牛车轮了,那时你便可以看雪、踏雪。”
司马道子静静地看着趴在怀里,正眼巴巴望着外面的司马元显突然就啼哭了起来,有些不悦。
“不要,不要,我要,雪。”
司马元显开始在司马道子怀里扑腾,开始有些抗拒父亲的怀抱。
司马道子的双眼垂了下来,嘴边的微笑渐渐散开来……
“奶娘,好生伺候世子,出了任何差池,寡人定不轻饶!”
“奴婢不敢!”所有人都不知道会稽王是因为什么而生怒,只得小声奉承着,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司马道子兴致勃勃而来,满脸闷闷不乐地离去。
“铿锵……擦擦。”
“启禀大王,秘书丞王国宝求见。”司马道子方出后院,内侍跪倒在回廊门口,禀告道。
司马道子思索片刻,这许多日里尚书省风平浪静的,也未有听说有什么大事,夜半三更的,怎会这种时辰过来?
“原来是报捷,”司马道子得知谢石又送来捷报请功,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边走边说道“但是论功行赏该如何处置还用不着你们这些老家伙来教皇兄!谢氏未免也太狂妄了,凭着多年积攒的功绩、资历就如此放肆,倚老卖老也该有些度了。”
“大王说的是,就怕这群武人依仗军功目无君上,眼中只有谢氏。”
王国宝出身太原王氏,父亲是曾和尚书令王彪之、吏部尚书谢安受简文帝遗诏共同辅政的前任中书令、徐兖二州刺史王坦之,王国宝他本人还娶了太傅谢安的女儿,成了陈郡谢氏的女婿,同时他的堂姐是会稽王司马道子的正室王妃,身份贵重,可见一斑。
但因为王国宝贪利,岳父谢安非常讨厌他,不给他开后门升他的职,王国宝也因此痛恨谢安,翁婿关系非常不好。
所以王国宝依附会稽王司马道子,经常在司马道子和晋帝司马昌明面前进谗言,说陈郡谢氏如何如何飞扬跋扈,怎样怎样蔑视君父……
“谢氏在军中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你有什么计策?”
“大王,我大晋自南迁江左以来,历来由世家当政,但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有宣皇帝遗风,绝不会允许谢氏在朝中一家独大,当下北伐大计为上,陛下才没有向谢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