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那句话的时候，古羽的声音，明显带着略微的颤音，因为，他隐隐有点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然而，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只见娲灵眼神复杂地看着古羽，她沉默了好一下，才那么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看见她摇头了，古羽一怔，他呆呆的，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
然后，待古羽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地又再问。
“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静蓝活不过来了吗？”
这旁，娲灵看着他，一直没有吭声，她眼神依旧还很复杂，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娲灵才抓起古羽的那手。
只见她抓起古羽的手后，是放在她自己手掌的中间，就那么抓着那手，作了个许愿的模样。
看着娲灵闭上的眼，古羽的心，一点点地沉下。
原来，是真的没救了。
静蓝，永逝！
她……连躯体都没有了，灵魂更是散得不见所终，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再救活了。
看着娲灵，古羽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来，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那旁，看向那些害死静蓝之人。
此时，所有人，她们全都冷眼旁观。
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些曾经没有帮助过他的，现在，全都看好戏一般看着这里。
人心，是复杂的。
静蓝，她却是不变的，她永远都是那么博爱，她爱古羽，可是，却更爱这天下众生。
要不完，她就不会为了南海仙界做这一切了。
要不完，她就不会念出刚才那句“天地不仁，人间有爱”。
是呀，她的爱，爱着这万物，而古羽，他也只是这万物中的其中一个，所以，她也爱古羽，却就是仅此而已的爱。
那一头青丝瞬白，那一声悲绝怒问，静蓝，她是个伟大的女子。
古羽看向远方的天地间，他嘴角微微带着淡笑。
然后，古羽也不理会众人的异样目光，他就这样轻轻取下那个九曲铃，并平展开手掌来。
一旁的娲灵看到古羽这样做后，她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那双眼睛，微微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全都静静看着古羽。
这一刻，众人莫名地安静下来，而这种静，在此时此刻的情景中看来，有些过份了。
这旁，古羽的手掌上，那个九曲铃，它就这样缓缓升起。
在升起的同时，九曲铃也在缓缓散去，它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这样洒落人世间，如同静蓝一般。
看着这一幕，那旁一直沉默不吭声的老者婆婆，她终于忍不住，略微有些哀伤地提醒。
“倘若让九曲铃散去，那静蓝仙子这最后一缕魂魄，也要消散不见了。”
听着老者婆婆善意的提醒，古羽没有回答，他的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古羽会这样做，那是因为，他相信，这也是静蓝所期盼的吧。
即使要死，她也是希望自己化身为正道的光辉，就那么洒落人世间，守候着人世间的一切。
这就是静蓝，因为，她的心胸，是博大的。
那个九曲铃，它就这样缓缓化掉，最终，永恒消失。
忽然在这时，下方那里，上古大帝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他就这样猛然指向古羽，怒吼着责问。
“是你、是你，古羽，你这个伪君子，倘若不是你碰脏了静蓝上仙的真身，她又怎会死去？”
听着这话，古羽一怔，他心里，微微有些沉下，然后，古羽低头看向他。
而那旁，上古大帝还在责问着，似乎要将无尽的怒火都推给古羽一般。
“静蓝拥有静蓝大神的神女之心，她根本不可能死去的，倘若不是你碰脏了她的身子，她又怎会死？都是你，古羽，都是你～”
上古大帝疯了一般，他就这样指着古羽责问。
而古羽，他的心，彻底沉下。
原来，竟然是这样么？没想到，只是男女身心上的交合而已，却是导致静蓝真正永恒消失的原因。
静蓝，你会死，是我间接害的么？
心念至此，古羽缓缓地抬头看向前方，看向刚才九曲铃消失的那位置。
然而，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九曲铃消失了，静蓝的最后一缕魂魄，也被他放手了，可是，古羽还拥有静蓝的最后一件物品，不是么？
下意识地，古羽低头，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颗久违的泪石。
它是由静蓝泪水凝结而成，透明得犹如那些蓝宝石一般，这颗泪石，是静蓝留给自己唯一的一件东西了。
看着它，古羽眼神有点犹豫。
他在思考着，要不要也将这颗泪石洒落于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