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江抒眉头不由一蹙,再次向他举了举手中的自鸣钟道,“要送也是送抒儿手中的这件。他把这东西送给抒儿,还不知道有什么叵测的居心呢,怎么能比得上爹对抒儿的心意。”
“福王的用意,你无须怀疑,”叶向高缓缓朝她摆摆手道,“爹这次去湖南赈灾,若不是他倾尽洛阳福王府粮仓中的存粮相助,恐怕到现在都还回不来。像他这样有着不计个人得失、只为大局考虑的胸怀的人,怎么会屑于在你一个小女子的身上怀什么居心。能够有幸许给他,也是你的福气。”
“既然爹对他的评价这么高,那为何还一心支持太子,想方设法的让他去洛阳就藩呢?”江抒虽然对于他这话并不认同,但也不便反驳,想到今日下午在内阁议事厅外所听到的里面的对话,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大明的祖规,不可违背。”叶向高面色微微严肃了几分,“太子的才能与福王相比虽略逊一筹,但在年纪相仿的青年中也是比较出众的,足以担得起大明江山重任。福王多留京一日,群臣就会不住地猜测皇上是否有易储之意,立场不定,心思难以安定下来,如此容易造成党派之争,引起内忧外患。”
“爹费尽心思想让他去洛阳,就仅仅是因为这个吗?”江抒稍作迟疑,试探地道。
前些日子与朗莫出城去石景山的路上,在宣武门里街西单牌楼以北的高墙外,听过那六部官员的争吵后,朗莫可是说了,朝中很多官员支持太子并不是为了大明江山,而是为了身后浮名。
也不知道自己这名义上的父亲,是不是也看重这个。
叶向高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猜度,垂眸沉默了片刻,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她道:“其实爹也是有些私心的,爹只想我的四丫头将来能够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卷入后宫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