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心中渐渐拿定注意,这白猿都能从山谷中偷取倒灵药,想来这药田戒备并不森严。
他却也没急着动手,在这古树上静候了几日,每日吃虎骨饮灵酒,将筑基之境的修为再提升一阶,达到了身轻如燕的境界,身形较之以往迅捷了数倍不止,估摸着胜算又多了几分,这才与白猿结伴,悄然潜进幽谷之中,经这几日观察,张潜已断定这药田眼下无人管,每日有走兽在四周游荡,也不驱赶。
这幽谷被大阵笼罩,在外面并不清其中境况。
只是这大阵有不少破绽,许多边角上的药田都暴露在了外边,栽种的灵药都被山中走兽肆虐殆尽,其中不少更被连根拔走,想来是这白猿所为,张潜隔着这大阵观望一阵,凭他这一窍不通的阵法造诣,自然不明白阵法玄机,也不敢贸然往里闯,只是觉得这阵法带着一种熟悉感觉,似乎与焰狱峰护山大阵出自一脉。
“我这穿宫令牌能避开焰狱峰上上下下许多禁制阵法,却不知对这大阵有没有效果。”
张潜心念一动,将藏在腰带里的穿宫令牌取了出来,朝着几步之外那层虚幻的景色置去。
顿时,轻柔的灵光从契合处衍生而出,眼前那永恒不变的景色渐渐发生变化,只见密林消褪,另有其他景致从中出现,就好像力透纸背的墨痕,而后逐渐扩散成型,一片阡陌纵横的药田呈现眼前。
幽谷之中地形崎岖,并非一片旷野,因此一眼也难清全貌。
四周药田之中栽种各类灵药,张潜仔细辨识一番也能认出一些,大多只是初阶乙丙之等,但毕竟是仙家物种,比世俗草药要珍贵许多,连那普普通通一株山参,芦头上也是茎痕致密,宛如鳞片,怕有百年功效,只是参叶颜色太过苍翠,应该是秘法催生而成,除此之外,另有诸多灵种,让人眼花缭乱。
只是这白猿对这些药材都不上眼,穿过大阵,沿着桃林幽径便往山谷深处窜去。
“如果是我,恐怕也会将珍贵灵药栽种在山谷深处,免得遭**害。”张潜心中想着,随着白猿往山谷深处跑去,行了阵子,忽然瞧见远处林中有一茅庵,顿时小心几分,将那白猿一把抓住,寻了个地方躲藏起来,远远观望一阵,却未见远处有丝毫动静,也未听见丝毫声音,便知那庵中无人。
他修炼道渊之术,视听五感比常人敏锐数倍,对此他尚有信心。
一人一猿逐渐靠近,张潜忽然瞧见那茅庵柴门外有散落的动物毛皮,细细一却觉得有些熟悉,而四周弥漫的那股味道也让他渐渐明白起来,原来那斑斓大虎却是这药圃里饲养的灵兽,用以护药田,每日与灵药相伴,难怪如此恐怖,之前将之除去却正好应了眼下之事,否则有灵兽护恐怕也难以得手。
“你需要什么药材便自己去采吧。”张潜撒手将白猿放开,而后视线朝着小径深处蔓延去,只见这幽谷深处药田逾渐精致,而在极远处的峭壁上,有一崖洞,洞口似乎对方着一些柴薪,他心中顿生警觉,“却是麻烦,这山洞中恐怕有人……你休往深处去了,采些灵药我们便离开,不要多做耽搁。”
张潜也不管那白猿能否听懂,将道袍脱下扎了个简易的包裹。
“我和白猿进来已有许久,对方仍未察觉,眼下采些灵药也至于将其惊动。”张潜心头暗自琢磨,觉得洞中之人实力倒是一般,不过却不敢剑走偏锋,能在山下开辟出这么大一块药田,并以大阵覆盖,至少是内门弟子才有的手笔,出现丝毫差错都是杀身之祸,凡事都要知足,该适可而止。
虽是这般想,张潜采起灵药来也毫不含糊。
片刻功夫便道袍塞满,扛在背上犹如一个小山似的,怕有一两百斤不止。
而那白猿眼光却刁钻,半天功夫才摘了十几种灵药,用藤蔓捆着,不过观其品相,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品,张潜又等了他片刻,白猿这才心满意足,只是意犹未尽,目光还在药田里来来回回的游弋,张潜也不敢太过拖沓,免得让那洞中之人撞见,催促着白猿赶紧离开,这般才收敛了贪欲。
一路上倒是小心,也未横生枝节,平安回了白猿巢穴。
张潜将灵药分门别类挑选出来,只是如今见识有限,有半数灵药都认不得,也不敢胡乱服食,只能将其储藏起来,这古树中空,里面倒有足够的空间。而那白猿采摘倒了灵药,也去酿那一潭猴儿酒了,张潜本以为这白猿不过山间精灵,酿成琼浆只是机缘巧合,胡乱以灵药凑数,却不料这厮却是有模有样。
那数十位灵药被他以山中清泉洗净,又细细甄选一番,这才投入酒中,而且前后顺序都有讲究。
“好生奇妙。”张潜陪他身边了一两日,不由咋舌,也不知这白猿酿酒之法是从何处学来,却想起书卷中所载的一些典故,“想来是天性使然,这猴儿酒堪比仙酿,我若能学会酿造之法,却是大有好处。”
几日下来,张潜一直与这白猿同吃同睡,他酿酒,将那猴儿酒的酿造之法也学了来。
半月有余,那一潭猴儿酒也渐渐酿成了,滋味虽不如先前一潭醇厚,不过这一潭猴儿酒所选药材年份却是更足、品质也是更佳,药效还要更胜三分,张潜自山里寻了四五个葫芦,白猿心性纯真,也不吝啬,尽数给他灌满,这些天自然也饮了不少,每日都喝的飘飘欲仙,以虎骨、灵药佐食,这日子当真如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