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主万岁。”易言朝那青年施礼说道。
此人正是洪秀全之子,发妻赖氏所生,名洪天贵福。
“七宿先生,好精神。”洪天贵福与易言差不多年纪,笑着对易言说道,他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太平军中象征着高贵身份的衣服,但言谈之间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易言,他的言词之间显得很亲近的样子。
两人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然后易言进了帐子里。
走了进去,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最里面的主位上坐着的是洪秀全,易言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他越发的苍劲了,就像是悬崖上的松树一样。
而左手边的位置是杨秀清,他的身上则是散发出一种更加逼人的锋芒,洪秀全是显得平庸的苍松,那么这杨秀清则好比是那绽放的妖艳花朵,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右边则是南王冯云山,他还是如一位教书先生一样,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素白色在太平军中是无官无职的人才穿的,但是他却穿着,就像是一朵默默点缀着青松与悬崖的野花。
冯云山本是洪秀全的军师,是洪秀全之下唯一人,后面多出了个杨秀清,杨秀清成了左辅正军师,冯云山则副手了。
两人的下方各有萧朝贵、石达开、韦昌辉这些人,还有一些丞相,再下就是那些修士,修士总共有三十余人,分列两边,这些修士并无明显的官职大小之分,大多都差不多,也都不甚在意官职的大小。
易言直接站在最末一位,又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修士进来。
这时洪秀全说道:“桂林城坚,又有向荣镇守,虽守兵不足,但是想要攻之也不易,诸位有何妙法。”
想要从各修士这里得到攻城的妙法,在易言看来是不太靠谱的,大多数的修士的心思都在钻研法术和修行上去了。然而却出乎易言的意料了,他忘记了修行虽讲究个超脱,但是却也不可避免的要受人世影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将心思将法术与现在的战争联系在一起了。
“贫道最近精研移气换意之术,可将一些普通百姓身上的意、气换到我们的煞兵身上,这就能够避开城下守将之眼,从而混入城中,到时可里应外合,此城可破也。”
洪秀全没有说什么,杨秀清也还没有回答,那个罗大纲却已经大怒的说道:“你既有此法,何不早说,却让我去假装那向荣的败军,反而遇上了守在城头的向荣。”
那位修士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让你去。”
出计诈城的是杨秀清,然后罗大纲自己说自己要去的。
杨秀清听到这位修士的话后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既然道长有此妙法,那还需劳烦道长前往桂林城中走一趟了,若是桂林城破,必定为道长记首功。”
那修士名叫修缘道长,易言看他那微微一愣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有想过自己要进去当内应。果然,那修缘道长说道:“贫道,虽精研移气换意之术,却不擅肉搏近战之术……”
“道长何需要惧怕,即便里应不成,道长大可自逃出便是,难道,道长连逃生的把握也没有吗?”杨秀清说道。
这时,大帐之中一个个修士都默默的看着,并不说话,修缘道长发现自己那句没把握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这里有一张太清化一符,可化一缕清气而遁,可借给修缘道长一用。”
说话的人是王至和,不知来历,然而他符术却极为高明,各门各派的符术他好像都精通一样。
就这样,抓来了附近普通百姓四百余名,将他们身上的意与气都转换到了修缘道长的煞兵身上去了。那些普通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却一个个变得虚弱了。
然后,修缘道长带着他的煞兵进去了,只是才过半天,修缘道长便狼狈的逃了出来。他眼中满是怒色,然而却又无处发作,洪秀全问他因何逃出,他则说桂林城中不知何人出一条计策,在城门口的大地上铭刻上了一种符咒,此符咒就像火焰一样的燃烧着,将修缘道长带去的煞兵身上笼罩着的那些普通人的意、气都烧尽了,然后很快便被城上的守兵识破。
之后自然便是前面的已经死了,后面的人还不知道,继续进去,进去一个死一个,若不是修缘道长凭着那‘太清化一符’逃了出来,只怕连他也要死在里面了。
在这个大帐之中,有一个专门记录着帐中之事的人,他将修士之间攻城守城所用的术法都记寻了下来。
这个帐子之中,包括记录之人内在内,都没有想过,他们正在书写着历史,不是以前的史书中记载过的任何一种历史,他们在改变着人间战争的方式,人类攻城与守城从这个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史书记载着的那样了,而是加入了法术,法术在这一刻也不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而是与众生纠缠在一起。
法术这时改变着人间战争的方式,若是法术不灭绝,那将改变着人类的生活,只要法术深入人间。
易言回到了自己煞兵所驻扎之处,才不过刚坐下静修不久,便有一人来找他。此人便是蒙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