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道这是石亨说给自己听的,尽管如此对名单上那些硬骨头的同僚还是感到有些担忧,石亨是什么人啊,睚眦必报的小人,他要整人那人必死,当年于谦对石亨有恩,结果就因为刚正不阿拒绝了石亨替于谦自己儿子的推荐,并且斥责石亨乱用职权唯亲是用,从此石亨怀恨在心,虽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夺门之变的幕后发起人是卢韵之,但石亨也是参与其内了实属功不可沒,于谦这么权倾朝野的人物,就这样间接地死在了石亨手里,
徐有贞是石亨一起夺门的同谋,如此声势滔天,只因为和石亨道不同不相为谋,石亨就陷之于死地,最后被发配苗疆削为平民,而今沒來赴宴之人既不是于谦也不是徐有贞,如今惹上石亨这个小人,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石亨看着各怀鬼胎脸色心思各不相一的大臣们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道:“喝酒喝酒。”众人饮起酒來,最后开始行酒令,突然石亨停止了游乐指着末位的一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喝酒,难道我石亨家的酒是臭的吗,好啊,杯中酒点滴未动,那就是说我最初敬皇上和咱大明的三杯酒你也沒喝了。”
那人连忙起身抱拳道:“国公恕罪,下官有腹痛病不能饮酒,稍饮一滴就会疼痛难忍,望国公海涵体谅。”
石亨冷哼一声却不买账,指着案上的酒壶说道:“你把这些酒都饮了,我便不怪罪你,如若不然把你叉出去往死里打。”
那人虽然官位不高但终究也是朝廷命官,顿时觉得窝囊万分,也不再抱拳只是肃立当场说道:“下官是真不能饮酒,喝这些酒就是要我的命啊,好,不愿留我我走便是,何需要你叉出去。”说完就想走,石亨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当我忠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來人,给我叉出去往死里打。”
那人被架出去,片刻院中就想起了棍棒的破空之声和那人的惨叫声,石亨招呼众人继续喝酒,可是谁还喝得下去啊,纷纷想告退却又不敢第一个说出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亨吩咐下人把刚才那人提了上來,
只见那人已经血肉模糊被打的奄奄一息了,石亨命人拿來一碗盐然后凑到那人面前问道:“我问你,这里面是盐还是雪。”
现如今又非是寒冬腊月,虽然寒冷但并未降雪哪里來的雪呢,分明是盐,那人透过已经肿起的双眼,费力的哼了一声,看來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读书人的傲骨此刻也彰显了出來:“放入碗中不化,是盐,是盐,是盐。”那人大吼大叫起來,石亨却猛然把碗扣碎在那人头上,然后骂道:“给你条生路你不走,來人给我把他扔到这种雪里去给碱成肉干,明天有人问起來,自有我來应答。”
那人眼见着就要被拖下去了,石亨转头问百官:“诸位大人请问这是盐是雪。”所來的大臣文官以读书人居多,武官多仰慕忠义之士,此刻指盐为雪和古时候指鹿为马有何区别,怕就怕千百年后自己也会因此遗臭万年,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遗臭万年是后事,死无葬身之地是眼前,故而百官纷纷顺从的答道:“是雪,是雪。”
几名无耻之徒还做了几首赞雪的酸诗臭词來赞美雪,顿时讨得了石亨的欢心,正当石亨意兴勃发也要说上几句的时候,只听门外有人笑道:“这明明是盐怎么会是雪呢。”
石亨勃然大怒把手中的酒壶一下子摔碎在地上,怒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