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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宰相担子

2023-09-28 作者: 王澄明

淮南建国后,吴越王钱镠也有了建国的心思,特意遣使者赴大梁重贿赵岩及张氏兄弟,请他们奏明梁帝朱友贞,准许吴越建国。朱友贞答应了他的要求,遣兵部侍郎崔协等前往杭州,册命钱镠为吴越国王。钱镠大喜,遂建国称制,仪卫名称多如天子之制,称其所居为宫殿,府署为朝廷,教令皆称制、敕,将吏皆称臣,只是不改年号,仍以大梁龙德为年号。以钱传瓘为镇海、镇东留后,总管军府大事,以行军司马杜建徽为左丞相。

李存勖此时也在忙着称帝的准备,首要之事当然是宰相的选任了。李存勖认为,以门阀、名望、学识而论,河东节度判官卢质当是首选,然而,卢质生性恬淡,不愿担当重任,李存勖一再邀请,但卢质却一再推辞。李存勖无奈,只好让他推荐宰相人选,卢质推荐了二人:一为义武节度判官豆卢革,一为河东观察判官卢程。李存勖几经思量之后,也觉着二人比较合适,便将豆卢革、卢程召至魏州,当众拜为左、右丞相,卢质则被任命为礼部尚书。随后,李存勖又将潞州监军张居翰召至赴魏州,择定在四月行即位大礼,以卢质为大礼使。

就在李存勖忙于称帝之时,卫州却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卫州被梁军占领了!

原来,卫州刺史李存儒,也就是优伶杨婆儿,虽然勇猛,但却根本不懂军政,每到月初,即令大部分守城士卒出城,前去巡属征月税。久而久之,梁军就掌握了这一规律。梁郑州刺史段凝与步军都指挥使张朗趁着卫州兵士出城征税之际,率大队梁军连夜渡过黄河,悄悄地抵达城下,突然百梯齐上,登上了城墙,杀死了守城士卒,夺得了城池。李存儒来不及逃遁,被生擒活捉。

接着,戴思远、段凝乘势又攻陷了淇门、共城、新乡,只短短三天时间,澶州以西,相州以南,便已尽为梁军所有了!而且,晋军在魏州境内的军械、军饷、军粮等储备,有一小半也被梁军所得。一时间,梁军军威大振,大有恢复之势。

消息传到潞州,李继韬心中很是振动。他明白,李存勖并不情愿让他做潞州留后,只是正忙着称帝和讨伐梁国,才不得已而为之。张居翰、任圜离开潞州后,潞州牙将杨立对李继韬言道:“晋王将要称帝,但是朝中并无人才,肯定是个草台班子,连张居翰、任圜这样的人都要成为朝廷重臣了,由此就可想而知了。以末将看,晋王将要建立的朝廷,早晚必会为大梁所兼并。”

李继远道:“明摆着,晋王对我兄弟并不信任,早晚必为其所害。大梁近来兵威复振,已经攻过黄河,以愚弟之见,不如早投大梁!”

李继韬道:“我也正有此意,贤弟可愿去大梁走一趟吗?”

“愚弟当仁不让!”

李嗣昭之妻杨氏闻听李继韬要背晋附梁,便将几个儿子叫到跟前,说道:“你等千万想好了!这就跟做买卖一样,千万不要赔了!”

李继韬笑道:“母亲大人善于理财,孩儿经常受教,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晋王在走下坡路,朱梁正在兴复。何况,晋王一直就不信任我们,我们跟着他,也落不了什么好!”

杨氏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看准了,放开手脚做就是了。”

李继远当日即动身渡河南下,星夜兼程地赶赴大梁。一到大梁,他便求见梁帝朱友贞,向他表明了愿举泽、潞二州归附大梁的想法。朱友贞一听,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将安义军更名为匡义军,下诏封拜李继韬为节度使、同平章事。张、赵等人更是欣喜若狂,连连向朱友贞表示祝贺,说道:“潞州、泽州乃是大梁屏障,战略重镇,先帝多次举大军攻伐,皆未能如愿。如今,竟然如此轻易地归附了陛下,陛下真是洪福齐天啊!”朱友贞君臣固然高兴,李继韬兄弟也觉得称心,为了向梁帝表示诚心,李继韬还主动将两个儿子送到了大梁,以做人质。

李继韬归附大梁后,为了防备晋王李存勖征伐,便大散家财,增兵固防,大举招募豪杰之士。不久,就有很多勇士前往应募,李继韬大喜,特意前往察看。

李继韬一进校场,就被一阵阵的叫好声吸引住了。他连忙登上检阅台,俯身观望,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正在考校武艺。此人形神魁状,气宇轩昂,不仅力大,单手能举二百多斤,而且武艺纯熟,一把八十多斤的大铁棍,在他手中竟如木棍一般轻巧,舞动起来飒飒风动,泣鬼惊神。李继韬大喜,忙向考官打听此人的来历。考官告诉他,此人姓郭,名威,因脖颈上纹有一只飞雀,故而外号“郭雀儿”,天佑元年七月二十八日生于尧山,今年尚不满十七岁,其父郭简曾任顺州刺史。据说,郭威刚生下来没几天,其母亲就因病而亡了,三岁时,郭简又被刘仁恭所杀,郭威就成了孤儿,幸得其姨母韩氏收养,教他读书认字,练习武艺。

李继韬听罢,对郭威大是喜爱,当场就将其擢升为军校。郭威大喜,一回到寓居之处就约了他的好友李琼等十余人饮酒庆贺。不想,酒酣之际,菜肴却没有了,郭威叫道:“喝酒没肉怎么行?兄弟们等着,郭某买肉去。”李琼道:“算了算了,凑合一下算了。”郭威道:“那怎么行?郭某如今已是校官了,怎可饮酒无肉?”说罢,就跌跌撞撞地出门而去。

肉铺距郭威寓居之处不远,不一会,郭威就踉跄着到了肉铺跟前,对屠夫喊道:“卖肉的大哥,给我切些瘦肉!”

屠夫看了他一眼,眼神甚是不屑,竟故意给他割了块肥肉。郭威怒道:“我要瘦的,你为何专割肥的?”

屠夫圆睁双眼,蛮横地说道:“爱要不要,你要瘦的,肥的我卖给谁啊?”

郭威冷笑道:“你这是诚心欺人呀!”

屠夫腆着便便大腹,也冷笑道:“外乡佬,我就欺负你了,你还敢杀我不成?怎么,没有家什是吧?好,我给你,你就把我杀了。”说着,作势把刀递向郭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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