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说说而已,就那么回事,不要当真!”
“就是!要真反贪,满朝官员,差不多要抓完了!”
赵崇纶和杨蕃孙一前一后说了出来。
“说的是,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外甥打灯笼,照旧!”
史尧之大声说道,摆摆手。
“徐大家,唱起来吧。”
丝竹之声又起,却是柳三变的那一首《雨霖铃》来。
“……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
歌伎清声唱来,古琴徐徐而弹,史尧之酒意上涌,他看着眼前弹唱的歌伎腰身姣好,心头骚痒难耐。“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各位,**苦短,各自珍惜吧!”
史尧之面红耳赤,酒酣耳热,其他几人看到史尧之的样子,各自左拥右抱,纷纷离开。舱房中只剩下了史尧之和徐大家二人。
“徐大家,脱衣服吧。床上把本官伺候好了,亏待不了你!”
史尧之色心难耐,双眼放光,犹如饿狼一般。
“史大官人,如今天还没黑,你可不要乱来。奴家是教坊司的乐伎,卖艺不卖身。你就饶过奴家吧。”
徐大家退后几步,脸色变的苍白。
早知道是史家这个色中饿鬼,她就不来了。
“卖艺不卖身?当今官家,还有我那死了的堂兄,不都是你的榻上常客吗?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装什么装?”
史尧之饥饿难耐,迫不及待地一个虎扑,徐大家赶紧侧身闪过。
“史大官人,你再要硬来,我就……”
看样子难逃一劫,徐大家一个箭步,抓起了桌上切削瓜果的小刀,放在了自己的咽喉。
“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一个卑贱的官妓,敢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
史尧之酒喝多了,这一扑差点摔倒,恼羞成怒,脸色立刻变的难看。
“你倒是刺啊!你要是不敢刺,就乖乖的上床,脱光了衣服,把老子给伺候好了!”
史尧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逼上前来,徐大家避无可避,过去推开窗户,径直从窗户跳了出去。
“怎么了?史兄,发生了何事?徐大家呢?”
赵崇纶和杨蕃孙先后跑了进来。“她……她跳水了!”
史尧之指着窗外的湖面,结结巴巴。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官妓,性子竟然如此暴烈!
“啊!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救人啊!”
赵崇纶吓了一跳,下意识叫了起来。
只要是闹出人命来,谁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我不会水啊!”
史尧之看着在水面上扑腾挣扎的徐大家,手足无措。
“我也不会!”
史尧之酒意醒了些,杨蕃孙也是傻眼,双手一摊。
“快去叫船夫!赶紧把人救上来!”
杨蕃孙慌慌张张说道,几个人匆匆跑出了舱房。
看到对面的船上有人跳湖,杜三不再犹豫,立刻跳了下去,游了过去,很快到了昏迷不醒的女子身旁,托起了对方。
“赶紧把人送上来,不然老子让你坐牢狱!”
“听到没有,快把人送上来!官府的事,你也敢掺乎吗?”
目光和对面甲板上叫嚣的史尧之等人打个正着,杜三冷眼而视,不为所动,返身游了回去。
“帮忙!”杜三游到船边,王圭和高虎两人帮忙,把徐大家和杜三拉了上来。
“回去!”
徐良站在船头,冷冷地看着在船头叫嚣的史尧之等人,摆摆手,船只快速离开。
“徐相公,对方之中,有几个朝廷官员,有史家的人。”
杜三换了衣服,向徐良禀报。
徐良点点头,目光落在徐徐苏醒过来的徐大家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这不是当年赵竑身边的那个美姬徐姬吗,她怎么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徐良,我的事情,你不要告诉陛下!”
看到是徐良,徐姬一怔,随即急声说了出来。
让赵竑知道她如今这个处境,那多难堪。
“让我不告诉陛下也行。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徐良看着徐姬,不徐不疾地说道。
事关官员违法乱纪,尤其还是史家,怎么可能不让赵竑知道。
以赵竑的个性,这件欺凌官妓事件,很可能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