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人眼神轻蔑,许多人戾气满满,看起来似乎难以驾驭。
看来崔与之说的没错,这些边将跋扈慣了,排外心理严重,也不知道自己和曹友闻能不能服众?
“余帅,敢问一下,兴元戎司的陈帅陈立,又该如何安置?”
利州东路副都统制李仲德,黑着脸直接问道。
人都是有野心的,李仲德也是一样。原以为陈立这个文官只是暂代都统制,最终会归到自己头上。谁知来了个余玠,自己肯定是没戏了。
“不瞒各位,陈帅是文官,其差遣是利州东路安抚使兼兴元府知府,以后只管民政。利州戎司的安抚使郭正孙,同样只管民政,利州戎司和兴元戎司的军政,将由曹友闻将军和在下各自接手。”余玠笑眯眯说道,程信心里“咯噔”一沉。
自己的利州戎帅美梦,果然是破了。
“余将军,曹将军到了!”
军士话音未落,曹友闻等人已经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见过曹将军!”
程信等人一起行礼,都是惊诧。
这些新来的将领,一个比一个年轻,实在是让人不解加愤怒。
皇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派这些年轻的家伙们来?这不是狠狠打他们的脸吗?
“各位兄弟,幸会,幸会。”
曹友闻拱手行礼,回到屋正中站定,众将在两旁按官阶站好。
众人虽然不服,但是还要遵守营中的规矩。
“各位兄弟,现在宣读陛下的圣旨,对各位兄弟的任命和军职调整。陛下有言,功名富贵马上取,职务只是暂时的,以后的升迁,全凭各位兄弟的战功。”
曹友闻打量了一番众将,拿了黄澄澄的圣旨出来。
“谨遵陛下教诲!”
众将一起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心头都是突突。
个人的前途,恐怕都在这一份旨意上了。
“原利州西路副都统程信何在?”
曹友闻拿着圣旨,大声说道。“程信在此!”
程信走到堂中,单膝跪地行礼。
“程信原职不变,仍为利州西路副都统制,领兵三千,镇守仙人关,统领大散关、黄牛堡、七方关、凤州和武休关五处!”
“臣......”
程信羞恼异常,脸上红白不定,一时说不出话来。
官复原职,看起来似乎保全了他的面子,实则木已成舟。
“程将军在边塞出生入死,兄弟们都服他,为什么不让他担任利州戎帅?这不公平!”
兴元戎司副都统制李仲德愤愤然,首先说了出来。
“凭什么?这对程将军不公!我们不服!”
“没有程将军,利州戎司干脆停了算了!”
众将纷纷开口,慷慨激昂,为自己的老大程信叫屈。
而另外几个营中旧将,则是一声不吭,不动声色。
“怎么,你们要违抗圣旨吗?”
曹友万怒喊一声,一群军官手持长枪进来,伊然都是金陵讲武堂毕业的年轻军官。
这些人顶盔披甲,长枪在手,营房中的空气,顿时为之一寒。
“程将军,这是皇帝的圣旨,你要这里血流成河吗?”
余玠看着单膝跪地的程信,冷声一句。“怎么,想动手吗?来啊!”
“真厉害!说句话都不行了吗?”
"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这个?"
李仲德和王夔等人毫不畏惧,挑衅的意味浓烈。
另外一些将领则是退后几步,似乎并不想卷入双方的火拼。
“准备!”
余玠脸色一沉,大声喊了起来。
军官们手中的长枪,一起抬了起来。
“住手!”
程信满头大汗,他站起身来,接过圣旨,伸开双臂,站在了众将和手持长枪的军官们中间。
他看得出来,再不阻止,恐怕真要流血五步。
“曹将军、余将军,息怒!”
程信冲着面色阴沉的曹友闻和余玠抱拳行礼,随即转过头来,脸色一板。
“皇帝的旨意都不听,你们是要造反吗?”
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争一时之长短?来日方长才是。
“没有,没有!弟兄们也只是为将军抱不平!”
“将军,兄弟们没有坏心,只想要个公道!”
李仲德和王夔满脸赔笑,点头哈腰说道。一众将领服服贴贴,程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军营,好好听圣旨,不要难为两位将军!”
“是,将军!”
李仲德和王夔等人纷纷向曹友闻和余玠抱拳行礼,连声告罪,站回位置。
曹友闻和余玠对望一眼,曹友闻轻轻摆了摆手,持枪的军官们都是退了出去。
如果今日闹大了,他们不惜来个杀人立威,血流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