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来成全吗?我是否得偿所愿也不需要你来希望。”
陈宗辞的言语冷硬,没什么温度,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薄怒和不耐。
总归在他面前,不好太提起周稚京有关的事情,更别提他们之间什么样。他不爱听,也不想听。
他视线锁定在眼前的乐高积木上,拼的是一只小的哆啦A梦,就剩下最后几块。
积木偏小,洞洞玩刚刚好,他的手大,反倒没有洞洞来的简单。
方觉夏眼睫颤了颤,忍了又忍,倏地笑了下,转过头看向他,略带尖刻的说:“对了,之前周稚京送嫁衣给我的时候,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我没告诉你。那时候怕你心里不高兴,就忍着没说,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讲。”
陈宗辞:“你不用说我也能料到,她说什么都不重要。”
“真不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只是不敢听而已。陈宗辞,在陈只这件事上,你始终不愿意承认她从未喜欢过你,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肯承认,又不愿意放下,你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其实你比我还不如,起码我肯直面,而你连问她一句都不敢。”
方觉夏走到他的跟前,在他对面坐下,直视着他,不管他想不想听,说:“她告诉我,她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跟人分享,喜欢的人,就不许他多在乎一个人。而我,跟你一起长大,陪你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是她绝对不能容不下的。”
“其实从你找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很清楚,我们之间说好的那些,都不会实现了。你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对付林序珩他们,那我就自己去做,做的不好,影响了你跟她单独相处,你又怪我。我忍着,我自欺欺人的想,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放下,我不干扰你。当我看到她穿上你给她准备的嫁衣时,我几乎心如死灰,你用那么激烈自毁的方式,用结婚的手段去圈住她,我想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我幻想的未来也不会有了。”她十分平静的说出这些,目光漆黑,没有温度。
陈宗辞抬眼,与之对视。
方觉夏朝着他露出浅薄的笑,“其实我爱的是陈最,我心里的那道光,从事始终都只是陈最和陈爸爸。我应该面对,应该承认,那道光早就没有了。而你只是我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在你面前毫无尊严,忍受你的冷言冷语,忍受你的讽刺误解。是因为我无法离开你,我觉得没有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人生是被你重新塑起,你走了,我的世界就会崩塌。我期望有一天,林家兄妹得到报应,我们结婚,即便你不爱我,就这样平平稳稳的相伴一辈子也是好的。而现在,我应该面对现实,我期待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就算周稚京没有出现,也不会有那一天。”
陈宗辞拼完最后一块,将哆啦A梦放在桌子中间,“然后呢?准备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林序珩?”
方觉夏:“这是我的事了。陈宗辞,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就分道扬镳吧。这些年,在你内心深处应该很厌恶我,是不是?如果当初我没有被林家兄妹迫害我,你早就不会管我了。当初,你发疯一样的赚钱还给我,也是不想承我的情。”
“后来,你给我能给的所有资源,将我的履历镀上一层金,也是不想对我有任何亏欠。纵使你不承认,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准备着跟我分道扬镳。陈宗辞,不是我在置气,是你自己在跟你自己置气,而我只是你的工具罢了。与其等你说,不如我先说好了。”
方觉夏拿起桌上那个哆啦A梦,而后递给他,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笑着说:“我希望陈最幸福,陈宗辞永远爱而不得,永远下地狱。”最后那个哆啦A梦碎在了地上。
洞洞吃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只伤心了一下,又耐心的重新把它拼好,送给了方觉夏。
——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稚京坐在沙发前,把盘子里几块糕点,摆放来摆放去的。
她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碰上,周稚京抿紧了唇,说:“我妈做的糕点,这些事她让我带回去的,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