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少秋呆在那座废弃的建筑里面,一时之间,尚且不知何去何从,听着门外的雨声不断,心绪苍茫,只好是无聊地拿起书来看着。
想起自己的肺病,医者不是说了吗,已然是到了不治之地步,根本就没有药物可以医治了,叫少秋准备后事来着。一想起这医者的话,少秋的心情非常之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凄凉之至,照此下去,不出旬日,恐怕就会死去了。
此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屋门,这令少秋有所好奇,如此深夜,人们大都呆在自己的屋子,更有何人,无端造访,欲与自己言谈呢?本来不想拉开屋门,可是那人求见之心似铁,不开了这个门,不放之进来,只怕是不成。
开了屋门之后,发现这外面,刘寡妇趴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想进来与少秋说说话来着。可是想起这肺病之日益严重,只怕是不成,不可与之在一起的,否则的话,引起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刘寡妇看了看少秋,一时之间,似乎觉得他不太愿意与自己在一起,这便不想呆在此地了,不久之后,一阵风似的离去,不见了。
不见了刘寡妇,少秋的心情可想而知,书也是看不成了,脸上的泪水滑落脸颊,打湿了好大一片书纸,而在不远处,隐隐传来刘寡妇的嬉笑之声,不知正与哪个男子调笑不住呢?
在这调笑声中,少秋只好是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不去听了,否则的话,心情之坏,更有何心思去读书呢?纵使是医书,到了此时,亦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了,只好是趴伏在自己的书桌上,任泪水不断地落下来罢了。
正在此时,有人牵着牛进来了,那牛一进这屋子,这便痾下了几坨屎,一时之间,熏得少秋直是不敢呼吸,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真的是太受不了了。
“你这是干啥?”少秋问道。
“不干啥。”那人把牛关在那个屋子之后,轻轻地掩上屋门,眨眼之间,这便准备着离去了。
少秋与这牛呆在一起,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办法之至,而外面不住地开始下起雨来了。此时出去的话,那也是不妥,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那牛可能看在少秋为难的样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继续呆在这个屋子里,一时之间,出了屋门,往前方不断走去。
少秋目送着牛之离去,而在这时,更闻到无数人不断地哈哈大笑来着,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还真是搞不清楚,只是听见无数的人不断地笑着。少秋心情本来就已然是非常之不爽了,加上这么多人的嘲笑,一时之间,这便几乎要哭了。
在那座废弃的建筑边,到处是些乱坟岗子,莫非那些女人的笑,就是从那些乱坟岗子发出来的?一时之间,少秋真的是毛骨悚然,本来想搬离此处,可是念及大雨不止,加上肺病在身,力气自然是没有,搬家之事,怕是不妥。
只好是住在此地罢了。不然的话,能怎么样呢?
大雨不断地落下来了,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数女人的大笑不断地传来,简直比这雨声来得更加的凄惨,闻之,令人怆然而泣,基于不复对人世有什么留恋了。
无边的雨声中,加上不知来自何处的女人的笑,使这个夜晚,还真是非常之不堪。
本来想看看书来着,到了此时,也只好是靠自己看医书了,不然的话,医说之嘱咐不是非常之明白吗,得准备后事了。可是在看书之时,不知为何,这外面淅沥雨声之中,无数的女人的笑不断地传来,至于这些女人为何发笑,一时之间,纵使是想破了脑壳,那也是不明白的呀。
其实医者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之所以如此,肺病长久不得好转,亦不过是不肯下药耳。这当然是因为少秋的祖上,据说是个地主,非常之有钱,一时之间,荒村的人们,这便认定了少秋亦是同样的有钱之人。而有钱人,在荒村的人们看来,那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罪恶涛天的坏人,不然的话,医者何至于不肯为之疗治呢?
可是,少秋尚且不想死去,因为自己之不在了,那么小花怎么办?要活下去的话,一时之间,亦只能是靠自己了,所幸还认得几个字,略看得懂医书来着,不然的话,到了这步田地,还指望着能活下去,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到了夜里,先后有刘寡妇、牛之主人之叨扰,此时又听见无数女人无端大笑,在在使人无法读书了。少秋只好是放下书本,边听着外面的雨声,边无聊地想着一些心事罢了。
到了第二天,牛之主人这便找上门来,问少秋要牛,说牛之丢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少秋。肯定是少秋把自己的牛赶走了,甚至是故意放走了自己的牛,不然的话,自己的牛何至于无端不见了呢?
“真的不关我的事。”少秋如此说道。
“不关你的事?”牛之主人大喝一声,“那老子的牛何以不见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