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看向发声的少年,“小七,你在哼什么?”
周子恒与赵屿也齐齐看向他,终于意识到还有这么个人。
小七冷声,“没什么,我就喜欢哼叽哼叽。”
当他们傻呢。
被小七这般无视,三个人的脸色皆有点难看。
宁远想起周夫人提过小七是府上的贵客,不好给伯母惹事。
他按捺住火气,只嘘他一声,“小七,客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小七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点也不见外,目光直直扫向他,“我不想走就不走呗,你不也没走。”
宁远气死,“我们是要在这里留宿几夜,你也要在周府留宿?”
小七慢悠悠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今日还是要给公子写信。
前几日几封信送出后,昨夜黄昏,他终于收到公子的回信。
虽说信中只有“聒嗓”二字,可从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当中,小七看出来其中蕴含着的千千万万的意思。
他得继续给公子写信,继续这么聒嗓。
内容自然不能无的放矢。
这几个人瞧着很不安份,他下意识觉得他们身上有素材可挖,有戏有写。
之前他看周子恒蠢笨蠢笨的,这一路观察下来,他觉得自己又“眼花”了,周毕这老贼猴精猴精的生出来的狗崽儿怎么可能蠢笨。
对上秦小春看着很弱,实则一点不吃亏。
怪只怪李小姐如今太抢手了,公子把他留下来果然是对的,他得把人看紧点。
宁远和小七话不投机,小七想留下就留下,反正这是周府他也管不着。
宁远低头喝闷茶。
周子恒不知哪跟筋不对,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目光热切地看向小七。
也不管什么楚河汉界,直接就走过来坐到小七身边。
猛然握住他的手,一声小七弟弟叫出口。
宁远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伸手摸摸周子恒的脑门,“你没问题吧,你何时又多了一个兄弟。”
周子恒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小七,“听我母亲说,小七弟弟跟我妹妹是朋友?”
小七微仰下巴,抽出了被握的手,“有事就问,别动手动脚。”
周子恒讪讪回收手,目光更热切了,“那小七弟弟,肯定很了解妹妹了。”
小七对他的举动一目了然,很随意道,“也就一般般吧。”
周子恒这下挨得更近了些。
小七笑道,“不过比别人知道的肯定要多些,比如说刚刚那个秦小春,有些事他不知我知。”
周子恒心道这会可问对人了,忙给他倒了杯茶,“那你给我说说妹妹的事呗。”
赵屿和宁远竖起了耳朵,目光也聚了过来。
“李小姐祈雨、振灾,施药,救人的故事,你们应该多少都听过了吗?”
这些事早就经由话本子、堂会、说书先生,以及百姓们口口相传从和郡县传扬开去。
周子恒兴致依旧不减,“一路上听民众说了许多,也听到好几个版本的话本子,不过家母在书信上也屡有提及,家母说的应该是最真实的版本。”
要说周子恒变成日后的宠妹狂魔大部分的原因还要归在周夫人身上,周夫人每每在信中说李妍怎么好怎么乖,要他日后要对妹妹好,事事依着妹妹,顺着妹妹,要听妹妹的话。
妹妹喜欢的人。
他也要喜欢,妹妹厌恶的人他也要厌恶。
不能对妹妹不好,也不能对妹妹乱发脾气。
妹妹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对的,要无条件相信妹妹,宠爱妹妹。
这样被周夫人三天一封书信高密度洗脑后。
周子恒脑子里就形成了一套一切以妹妹至上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