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此张飞还是摇着头道:
“兄长考虑这些作甚?眼看那西辽国距我等一千年后,仍旧有东罗马国存呢,反观……”
在刘备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下,张飞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住口。
孔明挥扇一笑缓解气氛道:
“那西方有教皇,或其国之存乃是以教立国而似周也。”
孔明的这个说法倒是令人略感觉新奇,刘备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教皇便似周天子,那如什么匈牙利、西西里边、塞维亚等便是诸侯……等等。”
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刘备便顿时又想起来一事。
从孔明手上接过方才新鲜抄录的,一目十行下的很快找到了他在意的:
“这里,后世那陈将军评法国越南之言,可知双方有所交锋。”
“越南吾知似是交州自立,那法国……莫不是法兰西?”
此前看地图的时候,西方小国林立,占地颇大的唯有东罗马、匈牙利以及法兰西,因此也无怪乎刘备能记得清楚了。
张飞知晓兄长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就干脆替着说了:
“那西方能八国跨海而来欺俺后辈凌我藩属,就没有循海路能攻过去的吗?”
这个问题说起来多多少少就令人心情复杂了一些。
孔明挥挥羽扇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到鲁肃抢先开口道:
“这半年来,余居太学而观光幕诸事,与孔明合力梳理后世史册脉络。”
“从那明时所着《天工开物》可知,由我汉至明,历时一千六百年间,工农之技法之成就,远不如后世三四百年间所得。”
这倒是容易明白,张飞也点点头,近些年他虽忙于军务少理农事,但也知晓后世那亩产量是何等惊人。
当然最直观的还是探海问天之技,远超他们所能想象理解。
“初知时,令吾几近生出自轻之感。”
鲁肃说到这里一叹:
“我与孔明说之,孔明反倒大笑,称若无造纸之成,何来兴文、开智、工技广传?吾等所历千年,皆为积千里之跬步。”
“千年之间,跬步积百,犹而自满,不知有千步之遥也。”
孔明挥羽扇笑笑,简洁道:
“那辛弃疾称金国之必弱乃是因穷求变富偏安,工学之用莫不如此,也不该止于此。”
鲁肃与孔明对视一眼点点头。
实际上还包括历国皆对工学算学失于重视,明明喊着先贤所说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但却以为打一些铁片挂身上拿手里便是善假于物了,实不该也。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无有一门如同那后世“物理”一般的学说。
但这些都没必要今日放在这里说就是了。
鲁肃想起来了那次谈起来时,最终孔明负手而立对着落雪的院子所问:
子敬以为,光幕于汉何嘉焉?
这个问题即便是现在,鲁肃也没办法回答,但当时的孔明已似是深思熟虑了许久一般:
破曹贼属应有之义,绝门阀藩篱为兴民之事,求科学而补华夏文治,合此三者方可称未负光幕之所见焉。
当时孔明说此话时理所应当的表情,一袭白衣与院落中的雪景相合,也令他觉得似乎本当如此。
从沉思中醒过来,鲁肃便听到张飞在那儿有点犹疑的询问:
“那俺当如何?”
这位先锋将军迎来的是主公铿锵有力的回答:
“自是为能为之事,胜能胜之战,为万世之武德楷模。”
张飞揉了揉鼻子,低声道:
“俺还需与兄长多亲近,好让后世知晓,人之常情并非只有那唐二凤一般的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