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榆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当时是一口气没提起来,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后便晕死了过去。
醒来后想想,当时的确是有些用力过猛,在没有完成第二心脏之前,天地熔炉这一招得封印起来啊。
他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房间宽敞,装修风格很有上个世纪八十年的老式楼房风格,墙壁上挂着几幅有名的古画或者字帖,床对面的墙壁附近摆放着一座紫金色泽的香炉,有袅袅炊烟升起,想来用的也并不是普通的熏香,这味道让人放松。
白榆注意到自己胸口没有盖着被子,而是刺入了七枚金针,能感觉到内息在七枚金针的封锁下,避开了受损的心脉位置。
心脉受伤了,但不算很严重,他直接拿出一瓶大红药吨吨吨一口喝完。
这种大红药才是他敢于拼命的根本,连看不见的内伤都可以加速治愈。
抬起手将金针拔出后放到一旁,白榆坐起身,拿起衬衣换上,他庆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还好内裤还在,自己昨天那一身衣服已经不见了,染上了鲜血也没那么容易洗干净,这一套新衣服和他的身材严丝合缝,但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应该是某个熟知他三围的苏家姑娘新买回来的。
换好衣服后,他也不着急出门,而是赤着脚踩踏在松软的地毯上,踮起脚尖,抬起一只脚,仅仅用大拇指支撑起身体,紧接着改成左手撑着地面,倒立而起,改成一根手指支撑起体重,通过高难度的瑜伽动作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百骸,一阵暖流涌入心脉,摊开手掌心,凤凰内息环绕在指间,胸膛也没丝毫灼热的疼痛感,他呵出一口数米长度的白气,撞击在玻璃窗上,吹开了窗帘。
咚!
门口响起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白榆回过头一看,见到的是一双从晦暗到明亮起来的眸子,
手里捧着空水盆的苏若离凝视着站在屋子里的他。
“你醒了。”
“嗯……”白榆回答之前,看到的是扑向自己怀里的可爱佳人,她快步冲了过来,然后又突然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凑近后,抱住了他,侧过脸颊,用耳朵贴在胸膛上,那份珍视和呵护像只笨手笨脚的小猫。
“我没事了。”白榆很自然的抱住她的肩膀:“心脉只是轻微受损,睡一觉就好了。”
苏若离静静听了半分钟方才放下心,她松开手,又仿佛风似的跑下楼去:“我去告诉一下其他人,请吴奶奶来给你看一看。”
三分钟后,白榆坐在病床上见到了那位吴奶奶。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老,反而像是四十出头的贵妇人,但据说实际年龄至少要乘以二,具体是多少也无人敢问,想来是驻颜有道的医术高手。吴奶奶本名吴清,是慕遥夕的亲祖母,在医道和丹药之道上成就颇高,自己也是出生于寒门,没有任何的背景,十分干净。
“昨日看的时候,你这心脉至少还有些轻伤,这次倒是全部恢复如初了。”吴奶奶奇特道:“伱有什么特殊体质?看不出来啊。”
白榆回道:“应该是凤凰功体的效果,据说这一功体甚至能做到断臂重生。”
吴奶奶问:“凤凰功体……凤凰台?”
白榆点头:“对,我听凰栖霞说的。”
此乃谎言。
吴奶奶不再追问,了然道:“既是凰首座所言,想来是不会有错,难怪你敢使用这种禁招,若不是有自愈之能,哪怕是凶兽的心脏也根本禁不起这般折腾。”
旋即她严肃道:“不过我这位老人家还是要批评你一下,救人虽是好事,我也是一生活人无数,但总该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自己不在岸上,又如何拉人上岸呢?”
白榆听从教诲:“下次不会了。”
“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是在责备你,而是想要告诫你,珍惜自己才能善待他人。”吴奶奶拍了拍白榆的手:“听说你们之后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不用拘谨,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住下吧,遥夕可从没把外人带回家里,可见她一定是把你们当做知心朋友看。”
这吴奶奶言语里颇为真诚和蔼,让白榆想到了上一世家里的老人,他点头:“听您的。”
男主外女主内,吴奶奶这么说,慕家人定然是商量后同意的。
慕家是军人世家,保家卫国之人,自是对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的人倍感亲近。
白榆哪怕名声在蓬莱再如何响亮,如何被称之为百年第一的新生,在慕家眼里终归是学生在学校里的小打小闹,不会太过于在意。
可他能让失事飞机落在京城机场,在导师离开的前提下,在那么恶劣事故频发的境遇下,一个不落的让所有人安全落地,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和担当。
因为这件事而负伤昏厥,也算是因公而负伤。
便是慕家人眼光再如何挑剔,也显然不可能挑出毛病来。反而是慕老爷子多次感叹英雄出少年。
他们慕家自己也是完全没想到,慕遥夕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出门一趟,居然真的能碰见一条潜龙。
吴奶奶收拾好后离开屋子,此时其他三人才敢跟着进来。
白榆望着慕遥夕格外乖巧的样子,连之前的发型穿着都改了回来,有些不适应的说:“你这是回家后就被打回原形了?”
慕遥夕一翻白眼,正要回呛一句,然后憋住了,回过头确认吴奶奶已经下楼,这才没好气道:“我这叫入乡随俗!”
阮青雪抹着眼泪:“还好你醒了,不然,不然……”
“好啦好啦,别哭哭啼啼了。”苏若离拿出纸巾:“我都说了木头没事的。”
“可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么?”慕遥夕揪了一下白榆的手臂肉:“让你救人,没让你拼命!”
白榆不好解释,他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家环境挺好的啊。”
“一间二进门的老宅子罢了。”慕遥夕挑眉道:“京城别的没有,唯独巷子胡同很多,我住的这一带尤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