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吃过早饭之后,于苍给昨天联系他的人打了个电话,结果才知道,人家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于是便带着棋儿一起上了车。
顾解霜便也跟着来了……按照她的话说,如今他再看那些高校联赛,恐怕已经没有了意义。
毕竟她已经六级了,明年有没有她登场都难说。
理论上她这个副社长明年就要转正,替古都大学出战了……但是现在她这身板,来联赛这不是纯纯欺负人嘛。
除非明年也有個像妖岐这样的对手。
都不用拿到新卡,只要顾解霜将她那几张剑意的领悟进度赶上,达到传世的水准,那妖岐确实是可以打的。
事实上,现在顾解霜的剑意·寒天雪瀑,便已经是传世的领悟水准,如今突破六级,只要沉淀沉淀,已经能用寒天尽斩进行战斗了。
不过……妖岐的场地压制力很强,单纯的近战魂卡师很大概率直接被妖托邦斩杀,所以现在的顾解霜肯定是打不过的。
……
帝都
车子驶入郊区,道路上满是未知名巨树投下的浓阴。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静的湖泊,微风徐徐吹过,在湖面勾勒出层层的涟漪,四周有山,不过山势低矮,并不陡峭。
在湖泊的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一座塔形建筑。
那塔不高,只有九层,但是却仿佛横压周围的群山,落入于苍视线的刹那,恍惚之间,仿佛那座宝塔是建在九天之上一般。
回过神来时,才能清楚地看到,这只是一座普通的九层石塔而已。不要说九天,其高度连旁边的小山坡都比不过。
但那一刹那的荒神,投射在于苍心中的感觉,绝非错觉——作为魂卡师,于苍相信自己心中产生的所有预感。两个名字被于苍记起——昨天看过的资料之中,有提过这里。
紫虚湖,凌霄塔!
这里,正是神话镇国“凌峨”的住处。
事实上,这里已经存在了近千年之久,自从帝长安将天门封印在魂卡之中后,这里便一直作为存放天门的地方而存在。
凌峨,也是在成为镇国之后,才住进去的。
嗤——
车子停了下来。
“于苍先生。”司机歉意地笑,“我们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您直接沿着石桥去湖心岛,凌峨镇国已经在等您了。”
于苍点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他便带着棋儿和顾解霜下了车。
深吸一口气,带着些木质、泥土香气的微凉空气沁入肺腑——这里的环境,也很不错啊。
通向湖心岛的只有一座石桥,不知道用了什么石材,白得像玉一样。
沙、沙……
于苍走上石桥,但是却没有脚步声发出,仿佛石桥吸收了所有嘈杂的声音,能够听到的,只有一些细小的摩擦声,能让人不自觉间放松下来。
棋儿也安静地跟在于苍身后。
女孩能对情绪有一种模糊的感知,如今走在这石桥之上,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前方的凌霄塔中传来,并不难受,但却让人心生敬畏。
“老板,你看!”顾解霜看着桥边的湖面,眼中闪过新奇的神色,“湖水是紫色的诶……”于苍循声望去,果然,波光嶙峋的湖面之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紫色,甚至……竟然能从湖面之上看到星空的倒影?
确实,在这种远离城市的郊区,没有那些霓虹灯的光污染,看到星空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现在可是白天啊。
于苍抬头看去,天上一片蓝天白云,一片祥和,风景确实不错,但也只是正常的白天天空景色而已,星星自然是一颗都看不到的。
星空虽然一直都在头顶,但是白天,太阳的光芒会掩盖群星。
然而……抬头看不到,却能在湖水之中看到星空的倒影吗?
这样想来,湖面上的那一层紫色,似乎就是星空深处那些瑰丽星云的颜色——这是哪怕在夜晚都很罕见的东西。
这是什么原理?
就在于苍思索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遥遥传来。
“很神奇吧?”
三人俱都是一怔,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前方,一位身形修长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负手站在了那里,也随着三人一起,低头看向湖面。
于苍眼神稍凝。
是凌峨。
帝都凌家人,神话级魂卡“天门”的持有者!
于苍稍稍颔首:“凌前辈。”
凌峨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看了昨天的战斗,意气风发啊。”
于苍一笑:“只是因缘际会罢了。”
“不必谦虚,妖岐的实力,寻常六级都很难取胜,你能赢他,便是实力的证明。”
凌峨将手中的鱼食碾碎,投入湖中,而后转过头,眼神落在顾解霜身上。“如此年轻,竟然也突破了六级……看来,时代真的变了。”
顾解霜连忙行礼:“前辈谬赞了。”
凌峨稍稍一笑,而后话锋一转,道:
“你们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湖水中能倒影出星空的模样?”
“确实在思考这件事。”
“这也算是紫虚湖的一点独特之处——算不上什么稀罕景色,看得久了,也就腻了。”凌峨解释道,“紫虚湖能折射出星界的景色,但也仅限于折射,叶神话当年还以为这湖中有什么通往星界的通道,住在这里时研究了很久,但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
“这湖中景色也只是景色,不过,若是想要看看星空,天上的星空自然比湖中的更加辽阔瑰丽,何必特意去低着脑袋——但这景色确实奇异,便因此给了它一个‘紫虚’的名字。”
于苍点点头:“原来如此。”
叶衍神话,当年未成神之前,也持有过一段时间的“天门”,所以,应当也是在这里住过的。
于苍对这位神话的刻板印象就是——想上天,想的不得了,这下刻板印象更重了。
凌峨拍了拍手,转过头:
“说起来,于苍——凌某得谢谢你。”
“怎么?”
“叶首长给了我一份羲黎的故事——凌某在天门旁待了半辈子,也是头一次了解羲黎神话。”他言语诚恳,面色认真,“凌峨,在这里谢过了。”
说罢,凌峨便向着于苍深深鞠了一躬。
“前辈,无需如此。”于苍连忙道,“羲黎的故事,我也都是从别处得知,转告协会不费什么功夫。”
昨天,他就将朝辞所说的整理了下来,而后打包发给了帝长安。凌峨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守着天门已经有数十年,长时间的亲身接触之下,天门中那些磅礴的韵律与能量,早就将他折服。
透过那些图腾纹路,凌峨断定羲黎必定是一位经天纬地的伟人,早就变成了羲黎的铁杆粉丝,但是所有记载中都没有与这位神话有关的故事,就算有只言片语,也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图腾韵律骗不了人,他宁肯相信是史书有误,而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错。
这件事本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惦记的时间长了,便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