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本是徐福带领五百童男童女远赴东海之后辗转过去后繁衍开来的,所以这种邪恶之术或许在日本得到了流传。而逃到日本的泽盛学到了这种邪术,进而学成了鬼门阵法。
歪道士虽然知道鬼门阵法里的鬼魂大概是这么引来的,但是他并不清楚细节,更不知如何对付。
“鬼门关,恶鬼欢,十人去,九不还……”姥爹也轻叹一声。他抬起头来,无奈地看着天空的月亮。
“何须去,何须还,死何哀,生何欢。君归去,莫寡欢,妾如草,待君还!”小米突然接着姥爹的话念道。
泽盛哈哈大笑:“你们俩死到临头,却还要你唱我吟?附庸风雅?”
姥爹说出那句话来是无意识的。他抬起头来看着朦胧的月光,忽然想起曾经似乎有过这样的情景,也有过这样无可奈何的心境。情随心动,境随心变。刹那间,他感觉到此时此景此情曾经经历过,有无比雷同的共鸣。
小米说出那些话后,也非常惊讶。可以看出,她也是无意识地对上姥爹的话的。
姥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自己在峨眉山的山洞里修行的情景,自己正在朦胧的月光下急急地敲着木鱼,发出梆梆梆的单调声音。
而他的徒弟迷海在他身旁打瞌睡,脑袋往下一点一点,有时候点得太厉害,将他自己惊醒。迷海睡眼惺忪地看了看他,呵欠连天地问道:“师父,你这么多年没有出去,这是念经给谁听啊?”迷海还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他放下了敲木鱼的木棒,说道:“这是念给小米听的。”
朦朦胧胧的迷海迷惑道:“师父,你我在这里靠吸食阳光维生,不用五谷,还要小米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天上朦胧的月亮,说道:“此小米,非彼小米也。她多年后会遭遇不测,成为厉鬼。而那时的我虽然是祖宗级别,却无祖宗手段挽救她。等到此事已成,那时的我即使用余生念诵经书,也无法将她怨气消解,所以我这辈子就开始给她念诵经文,使她能迷途重返。”
迷海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师父,我不懂什么叫做虽然是祖宗级别,却无祖宗手段。人潜心修炼,不就是为了提高实力级别,做以前做不到的事吗?”
他说道:“修行是可以使人实力提升,但是到了那个境界,人就不一定用当初的手段。菩萨大慈大悲,法力如海,可是她会去杀掉一个人或者其他生灵吗?无用是为大用,无为是为大为。”
迷海打了一个呵欠,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真困了,脑袋往下一耷拉,不再说话。
木鱼声又梆梆梆地响起,念诵经文的声音又萦绕耳畔。
念诵经文的声音渐渐变小,木鱼声渐渐悄悄。
姥爹睁眼一看,地上无数的鬼手挥舞,可是周围没有看到歪道士,没有看到泽盛,却只看到了子鱼。子鱼背对着他,急急往前走。
“你要到哪里去?”姥爹慌忙喊道。他抬头看了看天,月色朦胧。
子鱼回过头来,看到了姥爹,惊讶道:“你怎么追来了?”
他觉得胸口又闷又重,费力地说道:“我见你已自杀,慌忙追到这里来了。”前面不远有一高耸入云的牌坊,牌坊上写着“鬼门关”三个字。那三个字仿佛是血液写成,看起来好像要流下来。
子鱼道:“你不是担心我们师徒之情被他们知道吗?只要我死了,他们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了。”
他心中一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今生还是前世,抑或是来生。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他心想,莫非子非打听到的消息有误?子鱼不是她师父杀死的,而是她自己要以死来维护师父的名誉?
子鱼说完,她转身又要往那牌坊走去。
他禁不住抬起手来挽留:“不要走!”
子鱼念唱道:“鬼门关,恶鬼欢,十人去,九不还。何须去,何须还,死何哀,生何欢。君归去,莫寡欢,妾如草,待君还!”
他听得热泪盈眶,在子鱼身后大喊道:“你别走这么急,我随后就来!什么名誉,什么师徒,什么勾心斗角,我全不要了!”
可是子鱼仍然穿过了那个牌坊。
她的余音从牌坊那里传来:“来世我将化为一棵草,不懂人情,不能动心,随春风而生,见落雪而枯。倘若有缘,你来看看我这棵草就好了,但我既无人身,便不可与你眷恋,不会破坏你的修行!”
他急忙奔跑到牌坊那里,依然不见子鱼的踪影。他再要迈步向前,地上忽然伸出无数的手来,纷纷抓住他的脚,不让他再往前迈出一步。
一个脸特别长,穿一身暗黑长袍的人出现在眼前。那马脸长袍喝道:“这里是鬼门关!生人要进进不去!亡人要出出不来!你既然是道行高深之人,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快快回去吧!”
他大喊道:“不!我偏要进去!我偏要将她拉回来!”他不顾一切地要往前跑。
可是马脸长袍出现之后,地下那些手拽得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