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突然出现在十字街口,令我有些紧张,虽然我不知哪个是他,但直觉他不是一般人物,并非简简单单古惑仔大哥的那种感觉。猴哥一边低头看着金钗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在他手里?”我也凑前看了一下,这是一支凤头紫金钗,相当考究,问道:“什么情况?”猴哥没搭理我,径直往师父那场子走去。师父和八戒正被红孩儿一帮人围着,两人还傻乎乎一唱一和在吆喝,师父举着瓶子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最后几粒清仓大甩卖。”“大甩卖。”八戒跟着和音,不过听上去八戒也喊哑了。师父见他们没动静,又喊道:“专治阳委不举。”“不举。”“举而不坚。”“不坚。”“坚而不久。”“不久。”突然那红衣少年一把夺过师父手中的小瓶,冷冷笑道:“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师父一下没反应过来,八戒一个闪身出手欲夺回瓶子,被那少年一个侧踢正中肚皮,八戒往后踉呛几步,还是没有站稳,摔了个屁股墩。这人世间有人要将八戒一脚踢倒,几乎没有可能。这让大师兄和我一下警觉起来,两人迅速抢到师父身边,准备与他们交手。红衣少年道:“你们几个野和尚今天在里骗了多少钱,都交出来先。”我横拿着月牙铲道:“小孩,你混哪里的?”边上有位爆炸头青年喝道:“臭和尚,活得不耐烦了,见了我们圣婴大王红孩儿还不知死活。”我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人见人怕的红孩儿,只见他颈系红围巾,腰束红锦短裙,外披大红披风,赤脚而立,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也算是一表人才,有点像哪咤,不过眼神比哪咤凶悍多了。八戒起身愤愤道:“踹我一脚帐还没算呢,难不成你们是收保护费的?”
红孩儿点点头,笑道:“你说对了。”他身边又挤来一位女孩,蓬松凌乱的短发,且染着五道颜色。舌钉,鼻钉,耳钉一个也不少。细眉黑唇,露脐,高根黑靴,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女孩一手挽着红孩儿手臂,手指着我们娇声作态道:“老公,金钗也准是他们偷的,山鸡说跟他们打架就是这几个家伙,赶紧搜他们身。”红孩儿转身叭一巴掌猛煽在那女孩脸上,狠狠道:“要你多什么嘴,金钗找不回,晚上就把你这贱货给埋了。”女孩被打得浑身一抖,捂着脸退开两步,嘴中嘟哝道:“不就一根金钗嘛,吓死人啊。”红孩儿忽然疯了一般掐着女孩脖子,脸狠狠贴着脸慢慢说道:“那是我妈留着我的金钗,贱人,找不回,你真的会死。”那女孩被掐着已面无人色,又手乱舞,众手下没人敢劝一声,我看得出这家伙的确是个狠角色,虽然年轻得像个初中生。
猴哥示意我退后,慢慢从怀里掏出金钗对着红孩儿晃了一下道:“保护费免谈,先把我们行李还回来。”红孩儿松开那女孩,望着猴哥手里的金钗,转了几圈脑袋,伸展一下身子,然后低头说道:“我数三下,把金钗交给我,明天你们还能活着。”猴哥忽然闪身到红孩儿边上,电光火石中一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退回原地。红孩儿显然被打蒙掉,连报数也忘记了,一帮手下也全怔在一边,看样子他从来没有被人当场打过耳光,猴哥的身手让他无所适从,红孩儿镇定下来,狞笑道:“算你有种,拿兵器来。”马上有两个管兵器的小弟,抬出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递与红孩儿。
红孩儿眼如掣电,挺枪拽步冲着孙悟空心口直扎过来,猴哥闪过枪头,红孩儿步步紧追,一枪比一枪狠,看架式决计是不让猴哥活了。猴哥边闪边问道:“小子,你妈贵姓?”气得红孩儿腾空而起,立在云端,枪尖向下瞄着猴哥,一个俯冲,嗖的一声又朝猴哥杀来。猴哥轮起铁棒,骂道:“你这小畜生,不识好歹!看棍!”一棍抡开铁枪,直冲云霄,回头向红孩儿招手,示意他上来再打,我明白猴哥的意思,红孩子不是一般古惑仔,他的本领现在看来不是凡间之身手,引他上云端见高下,也是为了师父安全。
我们全抬着头望着天上,他的一帮手下看得如痴似醉,个个拍手叫好,八戒扔给我一根烟说道:“要不要赌一把?一根烟内,猴哥能让这小孩败下阵来。”我说ok,赌注十两,两人便点上烟互说了一句:“开始了。”为了十两,我拼命在底下喊道:“红孩儿顶住,顶住。”师父听得很讶异,跑过来问我这是为何,我把打赌的事一说,师父严肃的批评了我这种见利忘义的行为,转身对八戒道:“你还受不受注,我也下五两,赌红孩儿撑着住。”八戒用手比了个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