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姐,家父林玉煊,胶州匪祸那会儿,咱们还有几分患难之情。”
林熙菡说得含蓄,但她一提胶州匪祸,还是让徐湘湘煞白了脸。
徐湘湘的环琅阁往事真是起源于胶州匪祸那会儿,她一生隐痛起源于此,她如何记不清。
“哎呦,那场匪祸,我家玉煊七侄子就这么没了,孤零零留下九娘一人,真真是咱们林家大损失。”
林二老太太一听胶州匪祸也是扼腕不已,要不是这场匪祸,林玉煊能死吗?
林玉煊不死,老林国公再世,国公府不倒,两房不分家,现在的林家能落得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吗?
林二老太太真的对林玉煊的死伤心不已,确切的说整个林家都对林玉煊的死难过不已。
特别是一想到林玉煊和宪宗的情分,怕是林玉煊不死,宪宗也不会找林家做了由子,说到底是宪宗觉得是林家亏待了林玉煊,才让林玉煊避退胶州,遇上了匪祸,连累宪宗也失了心腹,着了姬文璟的道。
徐湘湘一听林玉煊的名字,也想起了林熙菡这个当时耍了她一着,逃跑掉的小女孩,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
可惜没等她平复心情细想。
外面传来一阵哭声,徐湘湘的陪房,李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太太,各位太太,小姐,呜呜……,我们家,我家太太没了……”
李婶的话像惊雷一样炸的众人都懵了。
徐母李氏是个身子健壮的,惯是没病没痛。徐湘湘昨日出嫁的那会儿还中气十足,哭声震天。
特别是她发现两个女儿换了个位置,嫁错了人,哭天海地的。还闹到林家,也拿了徐湘湘这个劣女,就连林家老太爷的劝解,也是半点听不进去。
林三太太韩氏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老死了,这个外表柔弱温柔,内里强壮泼悍的李氏也是半点死不去的。
现在听说她死了,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笑话。
“你说清楚点,亲家太太到底怎么了?“
林韩氏是林熙杨的母亲,徐湘湘的婆婆,她发话还是有几分力度的。
“呜呜……。是太太没了。昨天晚上没的。”
李婶哭喊。林韩氏倒抽一气,“昨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婶眼神游移,不敢抬头。苦苦哀求地看向徐湘湘,徐湘湘却半点不顾及她的苦衷,直接反问道,“她到底怎么死的,昨日她还中气十足的骂人来着?”
徐湘湘不敢相信那个偏心偏肺的母亲死了,哪怕她恨极了,曾无数次咒骂徐母死了才好,可她心里还从没让她真的死了去。
“是,是……”李婶如何也说不出口,李婶是契奴。不是家生子,对徐家不算忠心,却也不好将家丑抛了出去。
林韩氏见状知道有蹊跷,对自家儿子林熙杨使了个眼色,林熙杨便上前一步对林二老太太道“奶奶,岳母那儿出了事,我带徐氏回徐府看看去。”
徐母死得实在不吉利,哪有女儿刚出门,还没过三天回门就死了的。
林二老太太心下有些不乐,却也不好不让七房奔丧,遂道,“亲家母走的突然,你和小七家的去看看也好,顺便劝劝亲家切莫忧伤了身子。”
林二老太太说完,又唤了身边老仆道,“林顺家的,从府库里取了了白衣白履给车夫仆从换上,顺便将内库里一些养身子的药给七爷带上。”
林二老太太吩咐下人的同时,林韩氏也嘱托儿子,“七郎,这岳家奔丧的礼和旁人家不同,你岳母膝下又是无子的,怕是要你们两个女婿带白纱,故到了岳母家发了丧服,你需扎了草绳子才能哭丧,莫要让岳母走得不安。”
林熙杨点头,林韩氏才转身又对媳妇徐湘湘语重心长道,“人死万事休,你母亲做事许是对你们姐妹有所偏颇,但她到底是你的生母,多少不同,总是疼爱你的。人五指尚有长短,何况人来着?小七家的,再大的怨气,看着岳母去了,你还是放下吧,切莫与你家长姐起了纷争,图惹外人笑话。”
徐湘湘垂泪不语,林熙杨上前一步握住徐湘湘的手,徐湘湘心一暖,就听他道,“母亲放心,徐氏入了我家门,歪管如何,我总是会护住她的。”
徐湘湘泪如雨下,她的眼泪止不住了,她明白回娘家是一场硬仗,怕是她将会成为逼死生母的劣女,可婆婆和夫君这般对她,她却愿意做这样的劣女。
“小七,你明白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