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太太见伍二太太动了怒,心里才好过一点,她张狂地笑笑,然后扶着丫鬟的手,道了一句,“人说出来的话就和打桩般,说一个算一个,你今日说出的话,我可替侄儿媳妇记下来。”
“你……”
伍二太太被伍大太太莫名其妙地挑衅给堵得无语。
“婆婆,这大伯娘是把清雅小姑子的气撒到咱们二房身上了。”
旁边的二媳妇小陈氏见了婆婆吃亏很是不服气,却碍着长辈说话,晚辈插不得嘴,心里呕得很。
伍二太太不说话,她心里却暗道怕不是清雅的事情那么简单。
果然下午的时候,伍大太太就拿着册子给长公主说起了府上开销过年,今年收成普通的事儿,要求精简人员。
长公主不管事儿已久,大儿媳妇说了,她也不大乐意这等子小事儿,就直接让大儿媳妇做了主。
等到晚膳的时候,二房发现没了晚膳,灶上了没人。找伍大太太说起了这事儿。伍大太太才道公主府裁人,二房的小厨娘被退了回家,新来的小丫鬟暂时代替了厨娘做事。
伍家二太太是个能受气的,可不代表伍家二爷是个能受气的。
伍家二爷伍承志受岳家影响,老几年没升个芝麻大官,现在还是个上轻车都尉的虚爵和四品芝麻官,比自己上战场的儿子高不了多少,更别提大房的子侄。
今年年初为了子孙计,早早退了下来,管着伍家的族学。
伍二爷官场不得意。但在伍家宗族里却比伍大爷这个长房嫡子未来的伍家族长还吃得开。
伍大爷性子稳重,伍二爷却是能收能放的。擅长社交,管着族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却能相当圆滑的处置了去。
若不是晏家拖累,官场上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伍大爷低。
伍二爷一看大嫂欺负上了门,也不拿捏下人,教训管事儿,更不会找揪伍大太太。犯了忤逆大嫂的事儿,自然也不会跑到长公主夫妇那儿告状,让自家哥哥不舒坦。
而是让人到太白楼定了几席面,唤了长房几个子侄来吃酒。
伍二爷到了辰时三刻去唤自家侄子吃酒,这晚膳不像晚膳,一般京里人辰时前就吃完了晚膳,夜宵又不想夜宵的,伍大爷心里琢磨着奇怪,就唤了前厅的下人问起了二爷怎么这么晚才唤人吃酒。
下面的管事也是精怪的。自然不敢两面得罪,就说了句圆滑的话道,“今个公主娘娘说起府里太过铺张浪费,太太便精简了些,常听二房的人念叨小厨房的厨娘不甚精细,故太太便辞退了厨娘,可这厨娘性子倔强,连晚膳都没张罗,人就走了。”
管事说得好听,伍大爷听了也觉得府里人事变动,一时没安排好人,便道,“让太太还是尽快给二房安排好人手,没的让府里的老爷成日吃外面的吃食。”
“哎。“管事连连点头。
伍大太太听了伍大老爷提到了这事儿,也不好再在上面使绊子,但是掌家太太对付人还是相当容易的。
伍大太太高薪给伍家二房聘用了御膳房老师傅,可惜这老师傅老眼昏花,五味尽失,掌不了勺子,起不了调料,烧得菜实在让人吃不下去。
伍二太太不想惹事,不由让老厨子嘴上说,指使二房小厨房几个烧火切菜的丫鬟掌勺子,这日后还真培养了几个好厨娘。
伍大太太见厨房里给二房添不得堵,没过多久就如法炮制的将二房的花匠师傅给撵了走。
没隔几日,伍二爷精品的兰花给养死。
伍二爷暴怒,又看在哥哥面上不好和嫂子计较,当即去了大爷书房,讨要了一盆兰花借着养几日。
燕京府早几年不似如今好牡丹,而是好兰花。
故伍大爷和伍二爷这辈的老人也多是好兰花。
伍二爷捧走的是大爷心爱的名品,伍大爷不好太过小气,却也千叮万嘱。
伍二爷拍拍心口保证道,“大哥,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咱们家的花匠来着。你是知道的,咱们两房伺候草木都是娘早年从长平姨娘那儿抢了过来的。”
伍大爷这一想也是,家里好花的爷们也多是看看,偶尔浇浇水,有几个有那么时间精心培育的。
伍大爷的兰花进了二房三天,他心里就怪念叨着的,不由去二房弟弟处看了看,没想到一看就肝胆俱裂,好好的兰花如霜打了一般,眼看不成了。
“哪个混蛋伺候的?”
伍大爷暴怒,花房的小厮当场哭诉,“花房的师傅被大太太撵了走,小的实在不会伺候这些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