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羽闻言,苦笑不禁更深了几分。
跟去又如何?不跟去又如何?即便跟他们一起去了,他们兄妹之间在自家宅子中说话,有多少房间可以去?想要避过他,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东方墨羽摇了摇头,轻道:“两位兄长,六小姐,你们随意自去便可,此间水酒甚好,墨羽还想在这里再坐片刻。墨羽自有去处的,莫要担忧墨羽。”
沈奕寻与沈素芬对视一眼,起身道:“那九皇子自便吧,我们兄妹先行离去了。”
沈奕风望了望沈奕寻与沈素芬,又望了望东方墨羽,也站起身来告辞。沈奕风前世能当得了丐帮帮主,也不是全无心机之人。只是俗语道关心则乱,他方才一心只在妻儿安危,没有注意到旁的罢了。
沈家兄妹离去后,东方墨羽脸上的苦笑,许久都未曾散去。他端起面前一只酒盅,喃喃道:“素心呀素心,你……你还好么?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能与你再见呢?”
另一边,沈素芬带着沈奕风与沈奕寻,来到了一座小宅子,坐下来,才将近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细细道来。
沈奕风听了,不禁沉默了许久,才感慨道:“原来,仅仅几日之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仅仅一夜之间,辉煌炫目的梁国公府已然成了一片废墟。哎,所谓世事无常,也不过如此了吧……”
沈奕寻亦是叹道:“最是令人痛心的,还是四叔父、四叔母。记得当初年幼之时,四叔母是那般风华绝代,而四叔父,亦是惊才绝艳之人。两人站在一起,是如此赏心悦目。但如今……”
沈奕风闻言,不禁摇头道:“哎,最伤心的,当是四弟与九妹二人了吧?仿佛只是转眼之间,咱梁国公府四房,便只剩下四弟一人支撑门面了。而且,当初与四弟最是要好的,当属三弟与五弟了吧?可如今,也只剩下三弟了……”
沈奕寻也道:“不仅是四弟、九妹妹、十妹妹,便是咱们,又何尝不伤心?尤其是祖父、祖母,若是他们知晓了,那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一种心痛啊!何况,还不是第一次。”
沈奕风沉吟片刻,轻道:“二弟,此刻四弟正在忻州,珠儿也带着十妹妹去了那里。十妹她……十妹不知此事,又没能见到九妹,此刻见了四弟,四弟定然还是一身重孝,真不知……她是否撑得住。待你去了忻州,定然要帮着四弟,好生安慰十妹。”
沈奕寻不禁一怔,道:“大哥,你……不去忻州?”
沈奕风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去苗疆。”
此言一出,不仅是沈奕寻,便是沈素芬,也不禁大惊。沈素芬忙道:“大哥,你去苗疆做什么?寻九妹妹么?她可是快马加鞭的,已然走了三日!大哥此去,如何能追得上?”
沈奕风道:“追不上也得追!苗疆是何等危机重重之地,三妹九妹两个女子,若是遇上危险,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沈素芬道:“可是……大哥,不是还有洛表哥么?”
沈奕风道:“洛轻鸿此人为人可靠,但,只是为人可靠罢了。他的那点功夫,无论三妹九妹,都可在二十招内,取他项上人头。有他在,没准,还会成三妹九妹的拖累。”
沈素芬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但,她却被沈奕寻阻止了。沈奕寻望了望沈奕风,轻道:“大哥,忻州,还是你去吧。苗疆,奕寻去便可。论及马匹,踏雪可是远胜麟驹的。”
踏雪是沈奕寻的坐骑,乃是汗血宝马,可是比沈奕风的麟驹要好得多。这一点,便是沈奕风也不得不承认的。
见沈奕风还要再说什么,沈奕寻又道:“更何况,大嫂与小青誉还在忻州呢!大哥,小青誉自从出生,你都还未见过他吧?莫要待儿子长大了,还不认得你这父亲,那可不好。何况,奕寻常年在江湖中行走,对这边的江湖,可是比大哥熟悉得多。”
沈奕风望着沈奕寻,张了张嘴,但,却仿佛什么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