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英明,臣谨遵圣旨。”
随即,伊浵便又坐上肩辇,赶去皇宫大门。
一路上她匆促在肩辇上填饱肚子,又查看了闹事者的身份,一一记在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平息暴~乱。
凤伦在宫门城楼上远远见她肩辇前来,忙下来迎接。
宫门外吵闹声,还有砰砰地打砸声惊心动魄,伊浵步下肩辇,镇静命令,“开城门,朕要出去见他们。”
凤伦一时激动,终还是暴露了深藏的关切,“伊浵……他们都是狼人,而且,他们都已为皇位之争丧心病狂,太危险。”
“你也曾如此丧心病狂过,我还不是从你身边活过来的?”
“我和他们始终不同,他们天生就是凶残的狼人。”他自始至终都是爱着她的,而且算起来,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
“在我眼里,那时的你,和此时的他们并无不同。”伊浵命令,“打开宫门!”
凤伦无奈,只得命人打开宫门,他紧张地带兵跟随在她身后,陪她出现在那群暴民面前。
她的惊艳,她凛冽的美,她甜美的气息,以及她与阿斯兰如出一辙的霸气,让那些手拿刀剑双眸森绿的狼人顷刻间错愕安静。
有人迅速从她绝美的容颜中挣扎恢复理智,“贱~人,篡权夺位的妖妃!大家都看到了,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投降了我们狼王的前夫!”
那人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对冰冷的粒子散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开口。
众人顿时惊骇,慌忙后退。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凤伦和护卫们,也不由脚步一停。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众人面前,一副任由众人打骂的样子,却偏偏,那股宁静如水的气势,又叫人莫名畏惧。
她轻轻地抬起锦绣龙靴,一步一步往前走,众人则一步一步往后推,那些胆小的文臣皆是退到了他们的护卫身后,而三位皇叔更是隐藏到百姓中,恨不能遁地逃走。
她凤眸锐利,明丽无双,风华绝代。众人则刀剑煞亮,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她唇角渐渐有了浅笑,越是美得明媚动人,众人则越是脸色惨白,手脚打颤。
最后,她走到退得比较慢的女孩面前,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脸青涩,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不安,双丫髻有些凌乱,但粉红的衣衫尚且干净整洁。
见伊浵又往前走,女孩仓惶无措,不小心踩到裙角,噗通蹲坐在了地上,摔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伊浵伸出手,把她扶起来,又为她拂去衣袍上的尘土,柔声开口,“你为何要与他们一起反我?”
女孩硬着头皮开口,“因为……你……你不是狼人。”
“我的夫君祺尔钦.勒金是狼人,所以,出嫁从夫,我也是狼人。”
“这……”
“还有疑问吗?”
“没……没有了。”
伊浵却还有疑问,“你手里的武器是谁给你的?”
“有人在大街上分发的,我就要了一个来凑热闹。”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的父母会很担心?”
“……”女孩惭愧点头。
“放下剑,回家去吧,这样危险的事,再也不要做。明白吗?”
“是。”女孩把剑递到她手上,忍不住赞美道,“你的手真美,你的人更美,你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反而像个仙女姐姐,刚才那个人那样骂你是他不对。”
“懂得分辨是非,很是可贵!”伊浵赞赏拍了拍她的肩,命令,“凤伦,给她十两银子。”
“是。”凤伦忙从袖中取出银子给那女孩。
女孩又忍不住问伊浵,“听说你的白发是被你的父亲打的,是真的吗?”
护卫连同那些暴民不禁暗惊失色,都为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捏了一把冷汗。
伊浵却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大逆不道,好不避讳地回答“是。”
“你会原谅他吗?”
“我从没有恨过他,无所谓原不原谅。”
“为何不恨他?你美丽的黑发再也回不来了,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子来说,这是最残忍的,而且,别人还会因此把你当成妖孽。”
“白发也有白发的美,不是么?仇恨会浪费我的精力,蒙蔽我的双眼,我宁愿拿我的时间来做有意义的事,也不想纠葛于无任何意义的仇恨,比如,和你这样开爱的女孩聊天,就比生闷气憎恶别人更有意义。”
“听仙女姐姐这番话,胜读十年书。”
伊浵见她有板有眼地佩服拱手,也给予回礼,“妹妹客气了。”
女孩这才又恭敬行礼告退。
众人不禁羡慕地看着那女孩,人群中让出一条路,让女孩通行过去,而后视线又都移向伊浵。
“朕是奉你们至高无上的狼王——祺尔钦.勒金的圣旨登基称帝的,朕为他甘愿赴死,又岂会篡权夺其皇位?”
她看了眼人群里那三位皇叔,“朕以十两一把的价码,收买你们手中的刀剑,得了钱财的便回家,这些刀剑都会运往边疆,给血战沙场的将士们当做武器抵御外敌。”
人群一片死寂,连呼吸声也仿佛寻不到,朗朗晴空,照得人脑门冷汗油亮。
伊浵又温和说道,“愿意要银子的,把刀剑放在朕面前,到丞相这边来拿银子。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至少能买到一份让你们父母开心的小礼物回家,他们定然在为你们刚才的行为担心呢。”
于是,噼里啪啦……刀剑在她面前堆叠成山,而凤伦身边则多了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碎银,有护卫从旁清点,他则亲手发放出去。
所有的暴民都得到了安慰,一路欣然返回,之前对她的谩骂,反而成了赞美。
凤伦分发着银两,不时看向伊浵,她一直浅笑嫣然地站在那堆刀剑旁,贵雅明艳,不疾不徐。看着所有人为她弃械投降,他也不禁满心喜悦,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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