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敏淳想去相府,远远地看上一眼,可好?”
“行。”陈敏淳立即点头。
当下,陈敏淳领着秦如晨出门,坐上马车,慢慢往丞相府而去。
风吹过,帘子掀起,秦如晨望出去,却见自家管事正从一家药铺里出来,手里还提着几个药包。
奇怪,家里谁生病了?
秦如晨心中一动,接着又宽慰自己道——也未必是谁生病,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罢。
马车在相府门外停下,陈敏淳转头看向秦哪晨:“好了,已经到了,你是自己下车,就这样走进去,还是?”
秦如晨伸手抓着车栏,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咚咚狂跳得厉害。
陈敏淳仔细看她:“可是近乡情怯?”
秦如晨摇摇头,刚要下车,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却是一队禁军冲了过来,很快将马车团团围住。
“禁军?”一看这架势,陈敏淳也是深觉意外:“怎么会有禁军?”
“请皇后娘娘下轿。”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秦如晨浑身一震。
她撩开帘子,慢慢地走下来,站到地上。
“请娘娘回宫。”
秦如晨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皇上下的旨。”
“请皇后回宫。”禁军再次重复道。
“晨儿,晨儿啊!”秦如晨正在犹豫,相府大门忽然打开,刘氏淌眼抹泪地奔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晨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姨娘?”秦如晨奇怪地看着她——要知道,在相府如许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激动的时候。
“晨儿啊,你快跟为娘进来,家里出大事了!”秦如晨看看他,再看看禁军,迈步踏进府门里,刚穿过庭院,便接触到两道怨毒的目光,恶狠狠的,令人发寒,就像毒蛇的信子一般。
刘氏将她引到正房之中,秦如晨一眼看见秦昭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立即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枯瘦的手:“爹爹,爹爹他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就成了这样。”
“那为什么没请御医?赶快请御医给爹爹诊治啊。”
“家里……”刘氏眼珠一转:“眼里没有银钱了。”
秦如晨沉默,那一瞬她明知道母亲说的是假话,却也没有去揭穿,而是十分平静:“既这么着,便把我这些首饰变卖了,给爹爹当药费吧。”
秦如晨说完,抬手将身上的首饰一件件全摘下来,交给刘氏,托着这些沉甸甸,亮晃晃的饰物,刘氏又恨又妒——恨的为什么进宫做皇后的不是自家女儿,更妒秦如晨这个小贱人生的,为什么能够安享尊荣。
“姨娘站在这里做什么?”秦如晨奇怪地看她一眼:“为什么还不赶快去?”
“嗯。”刘氏唯唯诺诺,出得门去,却暗间开始计算,可是凭她的脑袋,怎么算也是白搭。
再说秦如晨守在床前,看着枯瘦如柴的父亲,心中却只觉黯然。
是一咱难以言说的痛苦和黯然。
父亲这一生艰辛,到头来却是这般。
倘若将他留在府中,刘氏母女自不会尽力,看样子,须得设法将其挪出。
只是眼下,这件事又能托付于何人?说不得,是要回宫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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