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局长带着四名黑色西装打扮的男女站在厨房里,沉默地看着墙上那根“孤傲地”鸡骨头。
刘灿的尸体已经被从墙上取了下来,而鸡骨头还在。
“我没敢用力,感觉多使点劲这面墙就塌了。”
一名男子小声地在局长身后说道。
“把这栋楼所有居民都迁出去,就说房体承重墙裂了……总之你们编吧,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陆圆是什么情况?嗯?你们居然没发现他是半妖?
大数据呢?怎么回事?”
局长扯了扯衣领,烦躁地说道。
“是我们监管不力,没有……”
“现在是检讨的时候吗?我要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辖区范围内,有已经激活血脉的半妖竟然没有被查出来!
原因?理由?
今天全局加班,想不出合理解释,就都在局里打地铺吧!”
局长背着手走了出去,四人望着墙上那根鸡骨头满是怨念。
滨江市中医院。
陆圆坐在陪护床边,手里还捧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物理篇》。
他的弱势科目是物理和化学,偏偏还选了物化班,属于经常在及格线边缘徘徊的吊车尾学生。
陆圆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正在挂点滴的老人。
心电图机上起伏的折线好像物理中令人费解的磁场,他一样也看不懂。
医生说,老人家的年纪大了,这种惊吓虽不致命,但后遗症颇多,身边脱不开人,各种仪器设备也不能停,总之一句话,交钱!
捏了捏口袋里那张存折,这是他和爷爷的所有积蓄。
名叫常鸿的警察帮忙垫了一笔钱,很关键,但后续的治疗费用就要自己交了,扫了眼存折上并不多的几个零,又默默塞进兜里。
“病人家属,查房了。”
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陆圆起身让开位置。
“曹谷风,年龄72岁,患有……”
护士不厌其烦地核对爷爷手上系的腕带。黄色的塑料腕带上用圆珠笔写了病人的基本信息和联系方式,防止突发意外时身边无人,可以有好心人帮忙联系救助。
“陆……圆,瞧我这记性,就是老记不住你这张脸,今天的药费该缴了,去前台或者自动缴费机那都可以办理,别忘了。”
护士刚往外走两步,忽然挠了挠头,回身看了陆圆一眼,满是疑惑地关上门,嘴里还在嘀咕:“奇了怪了,前脚还记得他的名字,怎么后脚就忘了他什么模样呢?
挺帅气的小伙子,怎么就……哎?长什么样来着?又给忘了?”
陆圆默默地走到爷爷身边,握了握老人粗糙的手。
瘦骨嶙峋,有些粗糙。
他刚准备去自助缴费机那边缴费,一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
“哈喽?陆……圆?”
常鸿提着果篮来了,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不好意思啊,有些事要办,耽搁了。
老人家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常鸿搬来椅子轻轻放在陪护床边坐在椅子上和陆圆小声聊天。
“没什么变化。”
陆圆的语气有些平淡。
脸上表情说不出是悲是喜,显得很木然。
“说实话,我下午也拜托同事打听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没有恶意,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和你爷爷。”
常鸿怕他误会,连忙解释,可看陆圆那副样子,好像压根没放心上。
他暗暗松了口气,试探地问道:“有些事想再找你确认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陆圆抬眼看了下他的脸,很快又垂下眸子,轻声说:“问吧。”
“你爷爷是退休教师,没有子女,你是他收养的孤儿,对吧?”
上来就这么敏感的问题,常鸿都觉得不合适,但规矩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嗯。”陆圆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