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荒芜的天地间,苏奕坐在藤椅中。
蒲铉在一侧,把这一场追杀的经过和盘托出。
归根到底,蒲铉和莲落遭受的这一场追杀,和吕红袍有关。
当年文洲一战落幕,吕红袍下落不明,而作为吕红袍的手下,莲落自然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先是莲落的“白雀楼”被七煞天庭的强者踏灭,之后,莲落和蒲铉不得不亡命天涯。
直至半年前,被以王刍为首的天君盯上,于是上演了这一场横跨无量洲、寂无洲和神游洲的追杀。
一直持续到现在。
听完,苏奕内心也不禁感触。
在以前,莲落身为白雀楼之主,何等风光,杀大敌、割首级、筑京观、凶威震天下。
可当其主上红袍天帝遭遇大劫而下落不明,一切都变了。
苏奕道:“你家主上没死。”
莲落先是一呆,旋即狂喜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主上不可能出事!”
苏奕笑了笑,“以后等她回来时,肯定会为你出这一口恶气。”
说到这,苏奕心中一动,掌心一翻,命书浮现而出。
而后,苏奕以心境秘力探入命书第一页内的天谴命墟内,和“万劫帝君”“无寂佛”沟通起来。
半晌。
苏奕如释重负,收起了命书。
成了。
他分别取出一枚玉简,在其中铭刻了两种秘法,分别递给莲落和蒲铉。
“玉简内的秘法,可以化解你们身上的隐患。”
苏奕随口解释了一句。
蒲铉和莲落不禁一怔,震撼之余,皆欣喜不已。
苏奕吩咐道:“接下来,先委屈你们两人一下,躲进我的袖里乾坤中潜修。”
两人自然没意见。
蒲铉忍不住道:“师尊,您呢?”
他察觉到,苏奕浑没有任何要离开此地的意思。
苏奕懒散地躺在藤椅中,拿出一壶酒,心不在焉道,“我啊,心有余恨,犹自未解,要再等一等,什么时候杀痛快了,什么时候再走也不迟。”
蒲铉一怔,正要劝什么,莲落已打断道:“苏大人何等存在,既然做此决断,自然大有深意,你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就行了!”
说着,莲落朝苏奕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谄媚笑容,“苏大人,晚辈祝您杀他娘个惊天动地泣鬼神!”
蒲铉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厮竟还不忘拍自家师尊的马屁!但下一刻,蒲铉就叹道:“弟子只恨负伤在身,唯恐成为师尊累赘,否则,定要侍奉师尊身边,观摩师尊大杀四方之敌的风采,潜心揣摩师尊的剑道造诣,为师尊
摇旗呐喊,以壮声势!”
苏奕:“……”
这俩家伙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忘拍马屁,真是绝了。
“赶紧滚进来!”
苏奕一声笑骂,大袖挥动,将两人收入袖里乾坤。
而后,他独自一人坐在那,一手拎酒壶,眼眸闭合,身心皆沉静下来。之前,他把王刍和任东逝的残魂扔进了命书,在万劫帝君和无寂佛的联手炮制之下,王刍和任东逝的残魂根本就撑不住,老老实实交出了化解蒲铉和莲落身上隐
患的法门。
并且,从此事中,也让苏奕获悉,任东逝之前的确未曾撒谎,后者已经把消息传回无量帝宫。
用不了多久,无量帝宫必会采取行动。
故而,苏奕才会等候于此。
他倒要看看,无量帝宫会摆出多大的仗势。
闻天帝又会否亲自驾临!
神游洲。
南疆,神羽道宗。
“掌教,此次无量帝宫下旨,钦点要让三叔祖亲自出动,去听从无量帝宫的调遣。”
一座大殿内,一位老人沉声禀报。
“三叔祖早在五千年前就已闭关,在参悟破妄之秘,无量帝宫这样的旨意,未免强人所难。”
神羽道宗掌教胡刀衣眉头紧锁。
“回禀掌教,据说南疆十六个天君势力,都已接到同样的命令。”
老人神色凝重,“无量帝宫下旨,每个天君势力都要派遣出三位天君,被他们钦点的天君,无论什么缘由,都必须听从调令!”
神羽道宗掌教胡刀衣脸色阴沉,道:“可打探出来,无量帝宫这次究竟想做什么?”
老人摇头:“不清楚,只说让一切收到旨意的天君,在遮天大山汇合。”
遮天大山?
掌教胡刀衣不解道,“难道说,那里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变数,引起了无量帝宫的重视?”
老人沉声道,“掌教,依老奴看,当务之急是先做决断,无量帝宫那边说了,半个时辰内,他们需要一个答复。”
胡刀衣心中憋闷,道:“还用决断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神游洲,哪个天君势力敢不听从无量帝宫的调令?”
胡刀衣长身而起,“且看看砺心剑斋的下场,作为天下第一剑道天君势力,不也在一夜之间就覆灭了?”
“对了。”
胡刀衣忽地想起一件事,“你可知道,此次无量帝宫由谁来主持此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