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被拖了下去,很快就听得一声惨叫传来,二公主的身体轻轻抖了抖,不由得看向凌渊虹,镇南侯的眼睛却红了,他与锦娘之间虽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但是锦娘毕竟是他的女是人,只是他终究有些怕凌渊虹,不敢多说一句话。
入夜后,辉儿吃过药后终是醒了过来。
二公主抱着辉儿少不得又得哭上一回,到此时,这个皇家的公主心境也生出了一些变化,权势之事在她的心里也有了另一分记较。
凌渊虹立于灯前,思绪繁杂,站在一言不发。
乔慕雪知他的心事,此时夜色微凉,她取来一件披风披在凌渊虹的身上。
凌渊虹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面上带了一抹淡笑,他也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可怪我心狠?”
乔慕雪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那锦娘原本就该死。”
凌渊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倒也没有什么该死之人,只有因利而生出的的恨和恼,有的人就留不得。”
乔慕雪轻轻一笑,并没有接话,凌渊虹却又轻轻地道:“今日见到辉儿的时候,我就不自觉的想起我小的时候,情况太像,心里就有太多的感伤,这深宅大院和后宫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嫡与庶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一些人的一念之差罢了。”
乔慕雪的眸光微微一动,她的心里也有一些感触,她是乔府的嫡女,但是却又不是乔相的女儿,她这个柳氏不知与何人生的女儿,所受到的关注其实很多时候还及不上那些庶出的女儿。
一切都如凌渊虹所言,这中间原本也没有什么错,有的是只是当事人父母亲的心境而已。
她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也不必想太多。我们如今的处境其实也算不得好,与其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做。我们来镇南侯府原本是为了借他的力去处理赈灾之事,可是今日里我们杀了他的宠妾,只怕他末必会真的配合我们,弄不好还会生出其它的事情来。”
凌渊虹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若是不杀他的宠妾,依他的心思他会全力助我们吗?”
乔慕雪微愕,旋即微微摇了一下头道:“镇南侯原本就有些其它的心思,如今镇南侯府外全部都是灾民,他却命人紧闭府门,将府库牢牢控制住,行事暴戾而又狠毒,这样的人,若是触犯到了他的利益,他只怕会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凌渊虹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对他客气,倒不如从二妹那里下手,得到二妹相助想来一切事情都会有其它的转机。”
乔慕雪闻言眼睛一亮,笑道:“还是你想得长远一些。”
凌渊虹长叹道:“倒也不是我想得长远,而是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并不多,而二妹终究是我的亲妹妹,于情于理我都要帮她一把,若是不帮,那才是怪事。”
乔慕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盏道:“我觉得吧,这镇南侯府一直都在这里,算是登州这一带最大的皇亲国戚,看这架式,镇南侯也该是这里的土皇帝了。我们这一次前来赈灾,父皇其实并没有给太多的银两,临行前说的也不过是一切靠自己罢了,想来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镇南侯府的什么事情,也有一些属于他的打算。”
凌渊虹笑道:“你如今倒是懂得揣摩父皇的心思了。”
“我哪里懂得这些。”乔慕雪苦笑道:“你们皇族中人,说句话都是七拐八拐,拐了十二道弯去说一件事情,有些时候,就算是不会想,也得多想一些。”
凌渊虹的眸子里透出一分温柔,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瞧你这句话说的,好像不是皇族中人一般。”
乔慕雪伸了一下舌头,凌渊虹却又道:“只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父皇既然存了一分这种心思,那么我们在这边不管弄出什么事情来,他也会睁只睁,闭只眼。”
乔慕雪笑了笑,凌渊虹看着她道:“其它的事情,我也有一些安排,那日里折损的不过是父皇派给我的亲卫,说到底那些人也不是自己人,我昨日已经给我的暗卫发了消息,告诉他们我会到镇南侯来,他们收到消息后,明后就会赶来了,我倒也不怕镇南侯。”
“也不知苗大哥和楚大哥怎么样了。”乔慕雪有些担心地道。
“你放心好了,这两人一个是久经沙扬,见多了京城里的百般算计,一个是老江湖,见多了大风大浪,这一次的情虽然凶险,但是这两人却曾经历过比这一次还要凶险得多的事情,想来他们也能应付的过来。我昨夜将消息发出去之后,他们两人若是看到,一定会寻过来的。”凌渊虹宽慰道。
乔慕雪轻轻点了点头。
她此时已经知道凌渊虹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做出了安排,如今也只看镇南侯那边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