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么客气。”
“礼多人不怪嘛。”
“那司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落,刚好一只梅花鹿冲了出来,司马棘拉弓射箭,一气呵成,那鹿已经轰然倒塌。
季莨萋拍手道,“好箭法。说起箭术,我倒是想起一个故人。”
司马棘知道她有话想说,也不追问,只是笑着。
“姜海,这个名字司马丞相可知道说?”
司马棘想了想,摇头,“不曾。”
“那位是我蜀国前任镇北大将军曹元帅手下第一猛将,箭术超群,莨萋不才,这点不入流的小射术便是他教的。”
“有英雄亲授,又怎会是不入流的?”
季莨萋看他一眼,“有时候,再高超的术法,没有好的传承,也是一种遗憾,不过据我说知,射术最好的不是姜叔,而是曹元帅,那位元帅,三百米外,一箭取了敌人首级,那等魄力,那等能耐,的确是我辈瞻仰的。”
司马棘淡笑着,“英雄自然是受人敬仰。”
“不过再能耐的英雄,不懂为官之术,最终也就是落个家破人亡,尸横遍野的结局。”
司马棘眼神闪了一下,勾起唇来,“这倒是,为官之道,与为人之道相同,做不好,就注定被淘汰。”
“司马丞相也觉得曹家该死?”
司马棘冷笑的看着她,他当然知道他在激他,可一两句话,早就已经伤不了他了。
正想回答时,却不料另一道娇蛮的声音倏地响起,“怎么会该死?只要是忠臣,便没有该死的,就算不懂为官之道又如何,我穹国先辈不懂为官之道的武将多了去了,当年山海一役,王世卫将军三千兵马侦破敌方三万骁兵,将对方灭了个干干净净,我方未损害一兵一卒,王将军用兵如神,也是整个朝堂中最不合群的,但是他保家卫国的功勋谁都明白,因此就算看他不顺眼,也从没人敢当面置喧他,最后王将军享年八十,晚年因为年轻时候行军打仗落下的病根,走得很痛苦,那时候,祖皇帝每日派太医给他针灸,偶尔还会亲自去府里看望他,就算那时候王将军已经快记不得人了,但祖皇帝也从未亏待他,这才是忠君之臣最后该得的善果,哪里有什么该死的说法!”
云襄义正言辞,看着季莨萋的目光像在看个怪物,不懂她居然会有这种不忠不义的想法。
司马棘错愕的看着云襄,她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嘴里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想到她那个奸诈狡猾的爹,那个手段毒辣的姑姑,那个高傲嚣张的哥哥,却不知整个云家,最通透的竟然是她。
季莨萋也被云襄这番话惊住了,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回过神来,极快的看向司马棘,果然,看到他握着双拳,似乎有些激动。
但他的失态也仅是短短一瞬间,下一秒,他已经松开手指,恢复正常,脸上,也重新挂起了清润的笑意,“云小姐说的也对,只是若没有祖皇帝那样的贤君,再多多少王将军,也没有用,这边是官场。”
云襄不懂,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最后嘟哝,“我穹国的君王都是贤君。”
一时间,没人说话。
穹国能够经久不衰,的确跟每代皇帝的教育有关。
君好,才能国好。
只是这些,跟他司马棘都没关系,他从始至终,就不是穹国的人,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今日的涉猎,最后以百里昭为胜,当他看到季莨萋竟然与司马棘一起回来时,目光瞬间不一样了。
云襄被云际捏着耳朵回到帐篷,一路边走边骂,把妹妹数落得狗血淋头的。
回程的路上,百里昭挤进了季莨萋的马车,马车地方不大,高畅被挤了出去。
车厢里,百里昭斜靠车壁,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看来我的话你是没听懂。”
“司马棘?”季莨萋挑眉看他,发现他头发有些乱,头顶上还有一片树叶的,大概是之前在林子里的时候沾到的。
她伸手,将他的头发理顺,又将那叶子捻出来。
正要收回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箍住,她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听我说就放开。”
“这样不能说?”百里昭嚣张的道,随即干脆将自己打横,头枕在她的膝盖上,这么睡着舒服很多。
季莨萋默了一下,也懒得纠正他,直接道,“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什么?”
“司马棘的意图。”
百里昭眼睛一闪,从下至上看着她,“我从没要你去接近他,探寻什么意图,他那里我会处理,你只要好好呆在后宫,管好那些人,便是了。”
“管,你要我拿什么管?又要我管什么?”这个管字,不止一次让她莫名,她知道他娶她是带着附加价值的,这个价值就是他相信她可以替他管理好后面的事,让他不需过多操心那些繁琐的东西。
可是要管也不是现在,她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
“云太妃的侄女云襄,蕊太嫔的妹妹欣青,方太妃的外甥女如眉,这些都是她们打算塞给我的女人,你希望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