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烈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季初色的语气让心里不舒服,还是荀天意对季初色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很扎眼,季初色那个傻子竟然能得到美人的一笑,而自己却反倒被设计陷害,季子烈嫉妒极了,“大哥,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事实?你们所谓的事实是什么?”原来美人没有怀疑她,胸中充盈着勇气和期望,天意顿时燃起了一股斗志,一扫方才的不郁,她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浅笑从容的神色,清脆问道。
应氏见大嫂在如此人证物证面前,还抵赖,真是不知死活,“大嫂,难道你当我们这些亲眼所见的人是木头吗?还有这支簪子,你敢说不是你的吗?”
厅中的众人无不点点头,显然是很赞同应氏的说辞,看向天意的神色不由带着轻蔑,季初色是一个傻子,若是荀天意原本是傻子倒也不嫌弃,如今她恢复了神智,不再痴傻,肯定对着废物一般的季初色心生嫌弃,想来空闺寂寞,便将目光放向周边的男子,而季子烈则是被她看上的对象。所以众人在心里臆测一番,在心里更加坐定天意的罪名。唯有季惠君神色淡淡地看着这一幕,秀气的眉毛微微一动,似是对着大嫂的处境有些担忧。
天意脸色忽而变得严肃,“三弟妹,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方才说亲眼所见,可是真的有看清那个女子的样貌,还是根本就没有见到对方?”说到这里,天意一顿,矛头指向季子烈,“三弟你也是,你刚才说对方一直传着书信给你,但是你从来没有见过她,昨晚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可是三第妹也说了,当时那个女子见到你们转身就跑,昨晚天色漆黑,你们当真可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有些话可不能瞎说,如果你们敢对着天地发誓你们当真看到那个女子是我荀天意,那我无话可说。”
季子烈和应氏相视一眼,脸色相当难看,但是却没有回答天意的话,在东临国里对天发誓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而百姓十分重视誓言,从不轻易发誓。
定王爷看着气定神闲的大儿媳妇,再看看神情飘忽的二儿子夫妇,微微皱起眉头。
在一旁的季子昭横插进来,“那支簪子你怎么说?难不成不是你的?我们可是都看过你戴过那支簪子,你别想抵赖。”
季子昭这句话像是溺水中浮起的稻草,季子烈夫妇立即紧紧抓住,应氏急急道,“对,虽然我们没有看清那个女子的脸,但是那把簪子的确是大嫂的首饰,这也可以说明大嫂确实到过玲珑苑,我们并没有冤枉你。”
说完这句话,应氏松了口气,立即得瑟起来。
天意闻言,不由失笑,语含歉意道,“那支簪子是我的没错,可是早在今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我还和底下的丫鬟说着,是谁手脚不干净偷到我头上来,既然三弟妹帮我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应氏一愣。
天意朝上首的两人解释道,“父亲,母亲,天意院子里似乎遭了盗窃,丢了些东西,原本今日到正院来,打算跟弟弟妹妹们说一声,注意防盗,方才没有机会,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天意接着道,“所以天意很怀疑,邀约三弟的女子,会不会就是那个偷走我簪子的人。”
“这个……”定王爷有些犹疑,他转头看向定王妃,一般这些内府杂事,都是由王妃一手操持,若不是昨晚二儿子夫妇惊动了他,他是不会插手这些事。
定王妃深深看了天意一眼,才道,“天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母亲——”季子烈不甘地唤道。
天意看着季子烈不放弃的神色,冷淡地开口道,“三弟,你说那女子传了不少书信给你,能让你误会是我,肯定是有留下我的名字,我不愿受人诬陷,女子的清白比什么都还重要,那么就请你将那些书信拿出来,我们来比对比对下笔迹,一来证明我的清白,二来说不定可以揪出真正幕后之人。”
季子烈闻言脸色一白,昨晚他和娘子商量的时候,确实有作伪几张书信,但是时间紧迫,他们身边也没有擅长模仿笔迹的人,而且他们想着人证物证俱在,便没有看重这几张书信,所以这几张书信一拿出来,真相一定不攻自破,于是他看向自己的娘子,同样在她脸上看到了惊慌,因为这些纸张是她亲笔写的,若是比对字迹,一定会暴露出来。
天意见方才还一脸笃定的两人,此时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她在赌,短短一个晚上,他们不可能做好周全的算计,所以肯定有疏忽的漏洞,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抓到。
定王妃和定王爷都是走过的路都比这些小辈吃过的盐还多的人,一看这几人的神态,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
一边是陛下亲笔御赐的儿媳,一边是自家的二儿子夫妇,定王爷很是为难,最后他大手一挥,便全权让定王妃做主,“内宅的事,王妃来处理吧!”
定王妃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厅中的大儿媳妇,神色复杂,但是语气严谨道,“既然这件事是有人冒名陷害,那么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人到底是谁,若是查到,严惩不贷,子烈,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不要自己私下解决,这种祸乱内院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好了,你们回去,也好好约束自己的下人。”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定王妃转头对定王爷道,,“王爷,我有些乏了,不如就这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