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季永唯看着无所适从的林晚舟,扣好了衬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他的唇间还留有她的余味,但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与他亲近。
她点点头,没有看他,只是站起来,走回了花店,拉下了卷帘门。
灯光熄灭的一刹那,季永唯几欲落泪,他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好久好久,她始终没有再出来,连再见都没有与他说一声。
季永唯知道林晚舟不会在花店过夜,但是她却一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季永唯在街上茫然地走了许久,这才想起给司机打电话,连什么时候到家的他都不知道,茫然地开门,茫然地走进书房,怔怔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个庞大的家,突然就索然寡味了起来。
什么都不对劲了,妻子,孩子,那些无关紧要的女朋友们,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起来,他脑海中空荡荡,白茫茫的一切,两脚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水晶灯,家具,书,沙发,地震一般在季永唯的瞳孔中晃动,而他的心中却是白茫茫一片,积了一万年的深雪一样,把整个家都埋葬了起来。
只有林晚舟,无处不在的林晚舟站在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中,冲他笑。
天刚泛白,季永唯就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守在了林晚舟的花店前,看着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天边一点点泛红,一直等到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花店的卷帘门都没有打开,他坐在石阶上,眯缝着细长的双眼,看着橘色的光洒满整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