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菡掀开了被单,被单上那一抹暗红将裴君浩的心迅速的撕裂,看着脸色苍白的慕芷菡,转身朝门外大喊:“亚瑟,叫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给慕芷菡做了检查,摇摇头说:“胚胎受到惊吓,劳累过度,只怕要滑胎了。即便是有希望保住,也必须回市里,这里条件有限。”
慕芷菡的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裴君浩吼道:“少明,马上备车,回伦敦。”
也不与亚瑟道别,裴君浩的脸黑得如煤炭一般,将慕芷菡小心翼翼从床上抱了起来,出了楼房前,郑少明已经将车门打开,裴君浩抱着她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裴君浩让郑少明开慢一点,慕芷菡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中,睫毛上闪着晶莹的泪光。
“芷菡,别哭,也许还能保住的,你别哭啊,哭对身体不好。”他轻声安慰着,为她拭去泪水。
只觉得路程特别的远,好像总也开不到似的,好不容易进了伦敦市,可是红灯又能是那么的讨厌,裴君浩要闯红灯,慕芷菡不让。
“要是闯红灯闯出什么祸来,我不是更罪过吗?”
裴君浩只得依她,一个数一个数着,几十秒的时间,突然变得几天一样长。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可是医生一检查,摇头叹息说:“没有希望保住了,必须马上做手术。”
慕芷菡的脸色越发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了红色,裴君浩抖动着手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牵着慕芷菡的手,哽咽着说:“芷菡,别伤心,我们还会有的。”
慕芷菡的泪却更忍不住了,裴君浩一直牵着她的手,被护士强制拉开,推进了手术室。
裴君浩在走廊里不安的踱来踱去,懊悔自己不该来伦敦做亲子鉴定,这样也就不会被李志兵追击,孩子也不会这样没了,芷菡现在不知有多伤心呢。
一拳击在雪白的墙上,深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他急忙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您太太要求用胚胎组织做亲子鉴定。”医生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身到了旁边一间医务室拿了什么器械进去。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深知失去了孩子,芷菡这次一定不原谅他了。
约半个小时后,慕芷菡被推出了手术室,裴君浩急忙过来叫:“芷菡,你怎么样?”
慕芷菡闭着眼睛,没有响动,裴君浩帮着护士一起将她推进病房,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挂好点滴,看着护士出了病房,他才轻轻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轻声说:“对不起,芷菡。”
慕芷菡闭着的眼睛里无声的滴落两滴泪水,可是仍然没有睁开眼来。
“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她发白的唇轻轻蠕动,他的心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沙哑着声音说:“芷菡,不是都说好不做了吗?”
“做了你会比较放心些。”她的声音极轻,却像锤子般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里,他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低声说:“芷菡,我错了,我早知道错了。”
后来结果出来了,证明了慕芷菡小产的孩子与裴君浩系亲生父子关系,裴君浩拿着报告单时,一阵发愣,慕芷菡没有看报告单,她只是很轻的说:“不用看,答案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之所以做这个鉴定,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而已。”
她这样做,是对他无声的惩罚,比打他骂他都更有力度,他把头垂了下来,一直垂到她的胸前,在她的浑圆间轻轻的摩擦着,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内心的悔恨和痛苦。
尽管几天来裴君浩一直亲自陪在慕芷菡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一个笑脸,孩子没了,她整个人像是患了忧郁症一般,整天的闷闷不乐。
裴君浩十分担心,之前只听说过什么产前忧郁症和产后忧郁症,并没有说有小产忧郁症,询问了医生,医生说忧郁症都是心理原因,小产如果在产妇的心里影响大,压力和焦虑也会使病人产生忧郁症。
这可把裴君浩给吓坏了,要是芷菡因此得了忧郁症,他可是难辞其咎,他每天在病床边想尽办法逗着芷菡乐,可任何让裴君浩觉得好笑的话,到了她那,都没有什么稀奇,总是淡淡的表情,让裴君浩心急如焚。
这天亚瑟和达莲娜也来探望慕芷菡,看到她的样子,亚瑟心里也十分难受。
“达莲娜,你与君浩出去走走,君浩心里难过,你开导开导他。”亚瑟支开了君浩和达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