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妄想总在迷中藏,灭真如何求清源?悟道刹那成正果,痴迷万劫永沉沦。若能一念合修真,万载泥垢一朝脱。
道一司外,气氛僵持,大有动手之意,不过正在闭关之中的师子玄,却根本没有一点察觉。
但此中凶险,却一点不必外面差。
此前所说,这风节鞭中,另有玄机。被引入玄境之中师子玄,也来到了一个最古怪的境地。
若说虚无梦境,什么样的梦境最为可怕?
有的人说是地狱十道,有的人说是刀山火海。
其实这都不算是最凶险的。对于修行人来说,最凶险的,是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的玄境。
此时此刻,经历了多少玄境,师子玄此时已经感到很疲惫了,神气衰弱,但好在还没有迷失。
“又经历了一个玄境了吗?”师子玄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精神上虽然劳累,但还是了以自乐的自言自语道:“这次,我又是谁呢?”
经历不同的的玄境,为不同之人,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比如你是男人,而在玄境之中,你却成为了一个女人,不但要经历女人的一切生理反应,并且还要相夫教子,养儿育女。别不别扭?当然别扭,但你无从选择。
玄境之中,你不是你,却也与你一般无二。一切喜怒哀乐,所见所闻所感,都一应同受。
最初之时,以师子玄的心姓,都极为不适应,很难做到视而不见。也是因为如此,师子玄才知道成就真仙与大菩萨之境的大成就者,能跳出轮回,观世人如我,是有多难。
师子玄摸了摸身下,暗笑道:“还好此世没有作了女人。”
正欲起身,忽然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师子玄正坐起身,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观主哥哥,起床了,我们该出门了。”
师子玄微微一怔,这声音好耳熟啊,定睛一看,却是个穿着新衣裳,粉妆玉砌的小姑娘,不是白朵朵还有谁?
师子玄又惊又疑道:“朵朵?”
白朵朵道:“我在啊,观主哥哥,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师子玄无言以对,他自己也疑惑了起来:“我不是在经历风节鞭中,那位高人所炼玄境之中吗?为何我在这里竟然遇见了朵朵?难道我已经从玄境之中出来了?”
“观主哥哥?”见师子玄自顾自的发呆,白朵朵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子玄问道:“朵朵,我们现在是在哪?”
白朵朵道:“是在道一司中啊。”
师子玄更觉奇怪:“我不是在闭关之中吗?”
白朵朵一脸迷糊道:“观主哥哥,你昨天出关了呀,今天是水陆法会召开的曰子,难道你忘了吗?”
师子玄跟觉疑惑,暗道:“怎么我没有一点记忆?难道是经历玄境太久,消耗太多,元神休隐?”
白朵朵这时又道:“观主哥哥,快点洗漱一下吧。不要让执事爷爷等急了。”
师子玄点点头,立刻起了身。
参加水陆法会,自然要换一身行头。好在司马道子都为他准备好,是一件骑鹤驾云袍。一身素色,简洁而不失雅趣。
沐浴更衣后,出了门去,却见司马道子正巧迎了上来,笑呵呵道:“道友,恭喜出关。”
师子玄还礼苦笑道:“闭关而出,却似乎大梦未醒,现在还有些迷糊,让道友见笑了。”
司马道子安慰道:“也没什么,多数闭关而出之人,都有类似的情况,非独道友一人。”
师子玄微笑道:“不说这个了,不知今曰水陆法会,是在何处召开?”
司马道子笑道:“如此盛事,自然要在皇城之中。圣天子开恩,这次法会,没有按照惯例在大龙寺中召开,而是设在内城的朝白院。”
“朝白院?是什么地方?”
司马道子道:“是圣天子下令修建,是一个塔院,内中有一座高塔,共有三十三层,名为摘星塔。”
师子玄叹道:“三十三层,还真是够高。”
司马道子道:“道友似乎有些看不惯?”
师子玄道:“也不算。只是感慨这世上有人立塔,总以为取数为吉。其实至极不过为九,超则如一,没有用处。”
司马道子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未来司中时,在道观中,每每见到那些前来进香的香客。好个慷慨解囊,几吊子银钱就往功德箱里送。我也总劝他们来,投入功德箱中的钱财,一钱五钱九钱都好。取九数为大吉,超过则与一钱并无无别。奈何他们总不信,似乎多放些钱,就能多积些福德一样。”
司马道子说的是世事中的常事。有些人,一面看不惯佛寺道观设立功德箱,而等到自己进寺进观的时候,掏钱却比谁都慷慨。甚至十万钱财换头香,也多有人去做。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便是心中买卖利益的观念作祟,似乎我多掏钱了,这神仙佛菩萨,怎么也给点面子,多庇佑我一些。
但实际上呢?没用的,十万钱不比九钱多,所以若想发心去往功德箱里扔钱,一元,三元,九元都好,不要超过九元,没有意义,也浪费钱财,更容易害的僧人破金钱戒。
而那朝白院中的摘星台,也是如此,九层已经是为最,起三十三层,却是没有必要,劳民伤财而已。
当然,师子玄和司马道子都只是感慨几声,却无力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