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梦,犹如黄粱大梦一般,牧杏遥醒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张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疲惫的甚至抬起一只手指都成了奢望。
曾经在看黄粱一梦的故事的时候,幻想自己也能有那么一次经历,把人生看个通透,可是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种痛苦简直蚀骨一般。
身边,有软软的小手握着她的手,偏过头就能看到小安安安静的睡颜,那么美,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一样,那么安宁,嘴角甚至因为满足带着笑意。
这是她的孩子,她牧杏遥历经生死生下来的心肝宝贝,沉睡的母爱醒来的时候,如惊涛骇浪一样席卷牧杏遥的记忆,她记得了!
记得了君少卿的疼爱和霸道,记得了君少卿的疏离和欺骗,更记得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挣扎和决然,为他赴死的决定不后悔,却发现自己终归是个柔弱的女人,大鹰组?没有想象中那么十恶不赦,至少佐佐木是个冷酷而善良的小孩儿,呵,人之初性本善吧。
自嘲的勾起嘴角,这个世界上终究有可恨的人,比如在冷家的南绮玉,大鹰组的君少华,这两个人似乎生来就是要置之自己于死地的,宿敌一样,不死不休。
房间里,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温暖却不会扰了睡意,她想,或许这盏灯是杨乾留下的,怕小安安半夜醒来害怕,或者是怕自己突然想起来过去而不知所措。
他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优秀到令人心疼。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牧杏遥望着门口,嘴角翘起却泪如泉涌:“老妈。”
顾研端着一碗粥,走过来放在床头,把小安安抱着放在一旁,伸手扶着牧杏遥:“起来吃点儿东西,饿了吧?”
像从前,很久远的记忆,每次自己噩梦醒来的时候,老妈都会送来点儿吃的,甚至是拿出来一颗糖果给她,见到老妈总觉得嘴里都是甜甜的或者香香的,只是这次却像是嚼了一口黄连一样,苦到心都颤抖。
“这么久,终于是熬过来了。”顾研扶着牧杏遥倚在床头,端过来精心熬制的肉粥一小口一小口的送到牧杏遥的嘴边。
牧杏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握住了顾研的手:“老妈,我好累。”
顾研的手一抖:“孩子,人生在世那个不累?都是各有各的宿命,各有各的牵绊。”
“以前真的好傻,老妈,我想重活一次。”牧杏遥望着母亲有些花白的头发,她多大?五十岁吧?苍老太多,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没有一根白发,如今却鬓染霜花,这一切都是自己,自己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留下了守望的她,****挂肚牵肠。
“好,只要你愿意,想怎么样都好。”顾研把女儿拥入怀中,克制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孩子伤心了,伤心欲绝,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如刀割。
一张床,娘仨手牵手的躺下,牧杏遥只是用力的握着老妈的手,像小安安抓着自己的手那样,依赖这份温暖,渐渐睡去。
清晨,冷家的大厅里。
顾研、牧杏遥和小安安出现的时候,白玄险些站起来,他已经有二十四年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外孙二十三了吧?就是小安安都四岁了,当年一怒之下赶走了女儿,如今女儿已经是半百的老人了,自己更是苍老到半条腿都迈进了棺材,幸好,还是等到了。
“我的言言。”坐在椅子上的妇人慢慢的站起来,遥遥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