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一张脸,玄睿快步走至东玄青的跟前,一双手在自己的胸前摸了摸,最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粒青绿色的小药丸。
玄睿一手掐着东玄青的下巴,粗鲁的将药丸塞了进去,同时另一只手贴在东玄青的背上,将自己的灵气传送到东玄青的身体里。
“你这老家伙,这笔帐记你头上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玄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而东玄青的脸上则恢复了些许血色。
就在玄睿体内浩瀚的灵气要消耗一空的时候,他面前的东玄青终于睁开了眼。
东玄青有些费力的扯了扯嘴角,花白胡子抖擞了两下:“谢谢啊。”
玄睿也不再是一副儒雅偏偏的模样,爆着粗口:“谢个屁,你小子能耐了啊,这种自损的禁咒也敢使了,是不是嫌自己活得久活得不耐烦了?”
东玄青被他这么一番话骂得有些恹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千江月那固执而坚挺的背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阵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良久,东玄青再次开口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玄睿抿着嘴,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牵连着整个玄界,她是天道选中的人,也是那个女人的后代……”
东玄青露出一抹出离愤怒而又悲伤的表情,抬头直直的锁定玄睿,眼中的悲伤与痛苦一时之间让玄睿都有些心惊:“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这些都要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为什么明明知道,却又无法伸手帮她一把!难道大小姐真的那么狠心,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绝地吗?”
玄睿有些不忍,错开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门外的那个被人为凿出来的拳头大小的洞,语气有些酸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玄青,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其中一条法则就是种因得果,这是她的因果,逃不了,躲不开。”
“注定她要做峥嵘赫赫之人,这是她生来的使命,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改变不了。”
“你若是现在真的出手帮了她,才是害了她啊。”
又一次无疾而终的谈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沉重,而这种压抑的气氛叫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终,玄睿首先打破了这种沉寂的气氛,他站起身,弯腰弹了弹白衫上脚边不起眼的灰尘,抬步迈向门口,徒留一个风流潇洒的背影,淡淡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我们谁都无权干涉。”
太阳依旧毒辣,哪怕是深秋,它也从不吝啬向世人展示它耀眼的光芒,刺骨的冷风张着咆哮的嘴从大敞的门中呼啸而来,瞬间吞噬了东玄青,方才使用禁咒的时候透支生命力的东玄青接触到这股瑟瑟秋风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而正是这股风才将他的思维拉回了现世。
再一抬头,哪里还有玄睿的身影,东玄青有些自嘲的抽了抽嘴角,想他堂堂一届东学院的校长,居然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连一阵秋风都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几十岁一般,东玄青步履蹒跚的将门关上,然后才踱步做回自己的座椅上,转个身望着阳光照射下的静谧校园,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道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