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外的巷子里,从巷子口缓缓走来一支车队。
车队长不见尾,除了领头的两辆马车,其后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也有用油纸遮盖的,隐约可见是些来自大江南北的奇珍异宝。
马车周围跟着孔武有力的镖师和护卫,停在门口后,镖头翻身下马,站在第一辆马车外抱拳道:“侯爷,咱们到了。”
现任永宁侯,侯府第三子钟无岐探出半个身子,肤色略深,横眉阔目,天生一双笑眸,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皓齿,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镖头的肩膀,“这一路辛苦诸位兄弟了。这是说好的价钱。”
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又拿出一包提前换好的碎银,一并扔给了镖头,“多的是给兄弟们的过年钱,忙到今日,也没空和家人团聚,实在辛苦。”
“侯爷客气。”镖头并未因赏银而多有动容,两人似乎也十分熟稔,客套话未多言。
镖师们帮忙把所有货物卸下后,便离开了。
钟无岐走到后一辆马车,屈指在车门上敲了几下,“你小子还要在车里呆多久,跟大姑娘似的。”
话音刚落,车门就被推开,钟衍舟虎着一张俊脸,慢吞吞地下了车,提上自己的包袱就想溜,“三叔我先回屋休息了,晚膳不用叫我。”
“慢着,跑什么跑。”钟无岐一把拽住钟衍舟的衣领,轻松地将十多岁的少年提起,“哪有回来不先去见长辈的,这次你表妹和表弟也来了,该一同见见才是。”
“容晚玉?那个草包?我才不要见。”钟衍舟对幼时跟自己抢玩具的表妹没有丝毫好感,何况她名声不好,自己在同龄人之间也常被提及笑话。
钟无岐反手给了钟衍舟一个暴栗,“一会儿当着人小姑娘面,别说浑话。”
早有脚程快的家将提前入府通信,侯府上下都聚在一起,等着一年未归的侯爷和侯府里唯一的小辈钟衍舟。
几乎是被钟无岐推进来的钟衍舟,刚进门就被母亲一把抱住,哭成了泪人。
“我儿,可是瘦了,在外吃苦了吧?”
钟衍舟余光瞥见了一张陌生的脸,明艳动人,好奇地看向自己,脸一下涨红,拼命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母亲,我还未拜见祖母呢。”
大舅母闻言这才稳定了心绪,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将儿子推到了祖母面前。
“孙儿见过祖母,祝祖母新年安康。”
“儿子也见过母亲,祝母亲一年胜过一年的年轻漂亮。”钟无岐说话有些没正经,惹得母亲笑着拍了他好几下。
“大郎乖,这是祖母给的压岁钱。”将提前备好的银票给了钟衍舟,外祖母才给两人引见容家姐弟二人,“这是你表妹晚玉,这是你表弟行哥儿,幼时还曾一同玩过,可还记得?”
一听眼前这明媚如春的少女是容晚玉,钟衍舟的嘴角就撇了下来,冲着行哥儿倒还笑了笑,揉了一把小表弟的脑袋。
容晚玉察觉到了他的不喜,倒也不在意,自己以前顽劣,得罪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也记不得如何得罪了自己这个表兄。
钟无岐却坏心眼地笑了笑,“说起来,我倒是记得,大郎最初说要习武,就是因为被晚丫头压在地上打得还不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