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名单,容晚玉也过目过,在场受邀者皆已入席。
何况,哪有客人宴席过半才来的道理。
下人只说,门口停了马车,只下来了仆人,直言要等主家出面才肯下车。
“许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如我去看看吧。”容沁玉闻言立刻起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容晚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给丹桂使了个眼色,丹桂会意,一把按住容沁玉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了原位。
“不请自来的,哪里是客?何况还如此大驾,妹妹如此上赶着,置我容府的脸面于何地?”
淡淡地训斥完容沁玉,容晚玉又对下人道:“既如此,便让他们在马车上等着吧。”
左右坐的,不少是容束的下属家眷,自然都帮着容家说话。
“容小姐说得对,没有接到宴请的帖子便算了。赴宴迟到还要摆谱,二小姐该沉住气才是。”
“我看,不定是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不好意思露面吧。”
席间妇人多有调侃不屑,容晚玉也未附和,只是略表歉意,“不过小事,扰了诸位雅兴,府中新酿了梨花月,正好,请诸位夫人品鉴。”
说罢,便让下人去上美酒,和夫人们说说近来京城的新鲜事,一时聊得愉快极了。
容晚玉怡然自得,容沁玉则坐立不安。
她既做不了主,又插不上话,好几次想起身去正门迎接客人,都被丹桂强行压在了原位。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到底是门外不请自来的客人等不住了,黑着脸下了车。
马管家一直候在大门口,等到都开始犯困了,才见门外的马车下了一对年迈的夫妻,和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一打眼,马管家就认出了来者身份,叫来腿脚快的家丁去给大小姐报信。
自己则拢着袖子,等客人到眼前,才故作惊讶道:“哟,原是萧家舅爷和舅姥太太,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有马管家在门口拖着时辰,容晚玉很快得知了来客的身份。
萧姨娘的父母以及侄子,也是祖母娘家的兄长嫂嫂,父亲的舅舅舅母。
当初容束进京赶考,盘缠便是萧家所出。
本意是想将女儿嫁给容束为妻,不料容束高中后成了侯府的乘龙快婿。
当初萧姨娘能自奔为妾,除了祖母的有意劝导,她的爹娘也没少出力。
萧家世代行医,但也只是在乡镇上设有医馆,不算富贵。
萧姨娘嫁与容束为妾后,没少给娘家送金银财宝。
加之容束后来官越做越大,扯着女婿的大旗,萧家在老家的医馆也越做越大。
先后收到祖母和容沁玉的来信,提及萧姨娘去世的消息,萧家人便急了,赶了一个月的路,上了京城。
容晚玉略思忖,嘱咐下人分别去告知主君和夫人,又特地差人去请祖母来。
萧姨娘的死,祖母自己心里明白缘由,萧家人来者不善,总该有人出面招架才是。祖母不可能想要娘家人此时登门问罪,容府上下,希望萧家人出面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