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心上人肯定的答复,迟不归的智商重回正轨。
他先是让清风去备了纳彩必备之物,其中所需奠雁是他亲自骑马赶去京郊狩猎捕的。
一箭穿羽,活捉了一对大雁。
其余的,便是一些喻意吉祥之物,比如中药材,有象征快乐幸福的合欢、喻意如胶似漆的阿胶、干漆、象征健康长寿的长命缕,还有喻意婚约美满的桃枝和忠贞不渝的女贞子。
剩下的则是一些约定俗成之物,和礼金之类的。
带上这些纳彩之物,迟不归郑重其事地,前往容束的书房拜见。
听到迟不归请见,愁得眉头不展的容束忙让人请进来,上前几步,就要去拽迟不归的胳膊。
“不归你来得正好,这些天晚丫头的婚事简直让为师愁坏了,你向来行事稳妥,心思细腻,帮为师琢磨琢磨......”
话说了一半,容束便看见迟不归的书童,从屋外将许多东西搬了进来。
大红的箱子之内看不出是什么,最后拎了一对活雁进来,容束才觉得这架势似曾相识。
四皇子给的那堆东西,他至今还堆在库房,没动一下。
“这是......”
迟不归双手交叠,举于身前,深深一拜,“晚辈今日来,便为此事。按礼,本该请媒人行纳彩之礼,才算得明媒正娶,但眼下事态复杂,晚辈只能事急从权,还望容伯父莫怪。”
从迟不归到容府,和容束一向是师生相称。
迟不归和那些门生一般,自称学生,尊称容束一句容师。
今日却改了口,自称晚辈,尊称一声伯父。
不顾容束越发复杂的面色,迟不归一口气说完后话,“晚辈心悦容小姐,慕容小姐品性高洁,德才兼备,故此求娶,盼结两姓之好,举案齐眉,与子偕老。还望容伯父成全。”
容束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听到过这么多求亲之言。
僵直着身子,慢慢走回座位,跌坐在上,半晌才抚平心绪。
“我还记得,曾想将二女儿许配给你时,你并不愿意。今日忽然提亲晚丫头,到底是真心,还是因形势之故?”
“两者兼有。”迟不归直起身子,看向容束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先问过容晚玉的心意,不合礼仪,但却是他唯一想确定之事。
容晚玉已答应,那岳父这头,自然需要自己来搞定,不然谈何娶她?
“心生爱慕非今日,此时求娶因形势。”
迟不归在容家做了将近一年的门客,对容束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他是一个再标准传统不过的士大夫,虽然对女儿也有为父一面的慈爱,但到底,还是权衡利弊,将女儿的婚事当做了生意。
“二皇子求亲,威逼利诱之,晚辈斗胆预料,定有柳家示好以利,也有贵妃迫之以势。”
迟不归的话,正言要害,哪怕容束初闻他的意思并无答应的想法,但还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四皇子求亲,多半受命于太子,两位皇子之争,不是为了容小姐,而是为了容大人和永宁侯府。”“京郊之事不过月余,太子一党虽未伤及根基,但也大动元气,二皇子一党看似微胜,实则输了权柄,可见夺嫡之争,险之又险,前路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