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询对此充耳不闻,只对着皇帝回话。
“这一切皆是因为,田康之死,并非常情,而是奸邪作祟。此事涉及此前儿臣曾向父皇请奏的禁香令一事。”
“事急从权,儿臣不得不效仿田首辅,带棺上朝。想来田首辅此前也是为国为民之举,能谅解儿臣的无奈之举。”
此话,既解释了此番行径的缘由,又将田首辅这个苦主用高义架了起来。
田首辅的眼皮跳了跳,想起在田康的屋中闻到的刮骨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想。
但被四皇子如此捧杀,只能拱手应下,“康儿虽已身亡,但身为澧朝子民,生死皆以国事为重,臣明白......四殿下的苦心。”
皇帝没说谁对,也没说谁的不是,将太子和二皇子对老四有违人伦的指摘抛到一边,冲着姜询抬了抬下巴。
“既然田相大度谅解你的莽撞,那你便要拿出诚意来,好好解释清楚,这田康之死,和禁香令又有什么瓜葛?”
姜询没有立刻回答皇帝的话,而是先行请示,“儿臣需要开棺验尸,还需带一位证人,上来回话。”
便是迟不归那回,也没有将尸首露于人前。
让田康的尸体横陈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异于是将田首辅的脸放在地上踩。
皇帝似乎也有些犹豫,蹙眉看向田首辅,“朕也是父亲,明白你此时的心情,若是爱卿不愿......”
“臣愿意。”这三个字田首辅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衣袖中的手攥紧,才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怒意。
“那就,开棺。你说的证人,也一并带上来吧。”
棺材不便入殿,便在外头,曝晒阳光之下,被人抬了出来,近来炎热,那股气味还是飘进了大殿内,不少人都悄悄掩住了口鼻。
可见田康还保持着身死时的模样,只着了一件中衣,光着脚躺在木板上,双颊凹陷,眼下青黑,嘴唇发乌。
田首辅遥遥一见自己儿子的尸首,险些没有站稳脚跟,被二皇子一把扶住。
皇帝则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两人,并未开口。
很快,负责验尸的太医带着工具走了过去,是此前便赞同过禁香令的卢御医。
除了他,还有一人,钟衍舟也走进了大殿,先跪下,向皇帝行了大礼。
“微臣参见陛下。”
以钟衍舟的品级,是不能上朝听职的,姜询便以证人的身份,将他传唤而来。
“嗯,起来回话吧。”皇帝抬了抬手。
过了一会儿,见卢御医开始净手,等他也走入大殿,才开口问询。
“如何,田康之死,缘由为何?”
卢御医拱手作答,“回陛下,田公子死于精气枯竭。在田公子的手中,还发现了一块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