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阿月所言情蛊破茧之日,短则三日,长则七日,今日便已是七日之机。
桌上放着琉璃盏,容晚玉趴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虫茧。
“秋扇,丹桂,你们来看看,这裂口是不是大了一些?”
容晚玉这几日借着装病,难得休息了几日,整日将自己关在玉雨苑里,便盯着这琉璃盏不放。
许是日日都盯着,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秋扇和丹桂本在做着自己的杂事,听见姑娘问询,都凑到了桌子前,一起又盯了半晌。
然后异口同声,“是变大了。”
丹桂歪着头看着那虫茧,忽然冒出一个主意,“姑娘,既然阿月姑娘说这母虫可感应子虫,那是不是把琉璃盏放到迟先生住过的院子里,有熟悉的气息,能让它更快破茧?”
阿月虽然擅长蛊虫一道,但情蛊从前也几乎没有涉猎,这也是第一回用,因此只能给出大概的信息。
听了丹桂的话,容晚玉一拍掌,觉得十分有道理,抱起琉璃盏,就想往外院去。
“姑娘,您现在还在养病呢!”秋扇见状立刻阻拦,特意将养病二字咬重道。
容晚玉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养病本就是示弱皇室的权宜之计,如今伤重的二皇子都好转了,我也该痊愈了。”
看着容晚玉风一般的背影,秋扇只能叹气,嘴角却噙着几分笑,“也只有迟先生的事,才能让姑娘松快些。一年不到,姑娘却仿佛经历了许多大事。”
丹桂赞同地点点头,想起那个整日只知道穿红着绿,撒娇争宠的姑娘,总觉得恍若隔世。
但那时候,姑娘也当真无忧无虑,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
抱着琉璃盏到外院,一路上都有下人对着容晚玉行礼问安,见大小姐安好,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到了外院迟不归曾经居住过的院落外,容晚玉看着紧闭的院门,一时间有些恍惚。
总觉得只要自己敲响门,便能听见一句温润如玉的声音,见到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她上前一步,伸手放在贴在门上,逗留在石蕴堂这么久,除了正事所误,未必没有触景生情的怯意。
深吸一口气,容晚玉推门而入,院中一切如旧,似乎被打扫过,看着干干净净,丝毫不像久无人居的模样。
一路入内,推开屋内的门,才有些呛人的灰尘,屋内陈设还保留着迟不归离开时的模样。
他读的书卷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有几本常读的,放在案桌上,香炉里,还有燃尽的青竹香灰,留有最后一丝容晚玉熟悉的气息。
容晚玉将琉璃盏放到迟不归用来写字读书的桌上,再亲手打了一盆水,挽起衣袖,浸湿帕子打扫起了内室。
这里能保持原样,想来是母亲叮嘱过下人,只扫院落不动内里,以免碰坏了迟不归遗留之物。
前世今生,容晚玉也没有做过洒扫的活计,但她此回不愿假于人手,自己亲自擦拭每一处迟不归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里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要紧之物,但都切切实实是迟不归所用之物,容晚玉打开书架上的一个小箱子,在里面看见了一套雕刻工具。“不归,你便是用这些雕出了栩栩如生的冰雕吧,今年冬日,再雕一次给我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