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雨苑,容晚玉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她将自己独自关在了屋内,在桌上铺开纸张,提笔蘸墨,落书一个水字。
她的字,一直写得不太好,期间有迟不归的提点,如今也只算工整。
许是水儿入容府一事给她的刺激,单笔一字看着到有了些凌厉的笔锋。
盯着那个字,容晚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绪平稳了许多,思路自然也开阔不少。
她不相信巧合二字,一个跟母亲有着极度相似容貌的女子,偏偏被容束所救。
以目前所见,水儿的出身暂不明,观其言行,似乎是平民出身。
这样一个人,被引入容府,其背后之人获利在何?谁会知道容束对发妻的表面深情,谁又想用这些内宅手段,左右容束?
脱离了容府的墙院,容晚玉见到了更为复杂严峻的形势,难免就思索得太过深切。
她忽然提笔,在水儿旁边又落下一个束字。
水儿能直接影响的,只有容束一人,且还是作为内宅妇人对主君的影响。
这背后之人,自然也难脱其外。
“容沁玉......又是你。”
容晚玉深吸一口气,扔开毛笔,让人去唤佩儿。
如今玉雨苑的下人,只有佩儿被放在了外面,直到如今都还在芙蓉阁附近的院落负责洒扫,得以监视容沁玉的一举一动。
表姐容翠玉留下来的丫鬟红儿,则补了佩儿的缺,如今留在了玉雨苑做粗使丫鬟。
佩儿得到传唤,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擦了擦手,马不停蹄地奔赴玉雨苑叩见主子。
自从萧姨娘死后,容沁玉便仿佛受了很大打击似的,平日也不见继续作妖,大多时候都呆在自己的芙蓉阁。
长时间如此,加之近半年来姑娘都一直不在府内,佩儿自然也没什么要紧消息能禀告。
“佩儿参见姑娘。”佩儿和环儿,是玉雨苑内唯二有功夫傍身的丫鬟,行起礼来,比旁人更显一份利落。
容晚玉抬了抬手,示意佩儿起身,看着她语气缓和但坚定,“佩儿,你仔细想想,我不在府内的这段时日,容沁玉平日都做些什么。”
禀告容沁玉的一言一行,已是佩儿再熟悉不过的事,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二小姐大多时候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见和府内其他人有什么交际......”
见容晚玉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严峻,佩儿只能努力再回想了一下,想起了更早的事。
“早几个月,奴婢也曾和姑娘提过一嘴,那段时间二小姐经常出府,奴婢跟过几回,都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纵使佩儿有功夫在身,但要日复一日的盯梢一人还不被发现,也是有难度的。
出府后,人多眼杂,她便只跟去过几回,也没见有什么人接触容沁玉,便没太放在心上,以为容沁玉不过是散散心。
从佩儿这里,显然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容晚玉也没有丧气,依旧打赏了佩儿,还是让她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