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兵马指挥司总指挥使马不停蹄出宫,准备集结下属,开始在京都抓捕藏匿的北域使臣和细作。
刚出宫门,身后便传来一句呼唤。
“提督留步。”
指挥使脚步一顿,双目微阖,发出无声地叹息,再回首面上堆出了笑容。
“田首辅,不知您有何指教?”
田首辅笑着摆摆手,“何来的指教,不过是想同指挥使闲话几句。”
他环顾左右,指了指一个方向,“借一步说话?”
指挥使比田首辅更警惕,似乎担心有人看见他们交谈,快步先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结束交谈的指挥使走了出来,取回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向衙门疾行而去。
到了地方,马还没停步他便一跃而下,将马交给守门的部下,大步流星而入,沉着脸吩咐道。
“让五部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速速回衙门待命!”
总指挥一声号令,自有部下四散跑腿,很快便将京都东西南北中,五部的指挥及副指挥唤回了衙门。
环顾一眼五城部下,总指挥指了指其中一人,“你,出列。”
钟衍舟被点中,有些莫名,但还是站了出来。
他隶属东兵马指挥司,头上有个挂职的指挥使,顶头上司靠得是和宫中娘娘有亲得了差,根本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将大半权柄都下放给了他。
说是东城指挥司的头,实则每日也就是做做巡逻,维护京都东城治安等琐碎杂事。
将钟衍舟点出来后,总指挥看着其余人提高嗓音道,“昨夜,鸿胪寺中,北域使臣全部窜逃,如今躲在京中,还有不知其数的北域细作也藏在暗处。”
顿了顿,他朝着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陛下亲命,让兵马指挥司满城捉拿北域使臣及细作……死伤勿论!”
发号完施令,指挥使看了一眼钟衍舟,“你留在衙门待命,不得参与此次抓捕事宜。”
其余人接到号令,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钟衍舟一把抓住指挥使的胳膊,满是不解,“提督,属下平日每份差事都尽心尽力,对京都每一处都了然于心,为何不让属下参与抓捕?”
总指挥本来就心存不快,要不是顾及着钟衍舟的出身,只想甩手走人。
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这件事水深,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你入指挥司的差事一直办的不错,年末便会让你接手正指挥使……”
不仅耐心解释,还提前向钟衍舟透露了升迁之事。
不过一年,便能从正七品的副指挥一跃成为正六品的正指挥使,在兵马指挥司这个没什么立功机会的衙门,已是十分难得。
说完,总指挥便想抽手离开,才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面上甚至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低声道,“从前不知田首辅对你还有照拂,日后指挥司内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田首辅那边,还望你多多美言……”
本是讨好之言,却让钟衍舟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他退后半步,面色变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