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后,便又是鸿胪寺一事,又是阿既,将塔姆亚扔进了石蕴堂内,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这个鞋印。”
容晚玉伸手覆在自己亲手拓下来的画上,手指轻点在一旁的身高体重数目上。
“还有,那情蛊的母虫,一直没告诉殿下,并非无用,而是被盗。那盗贼一身玄衣,不辨容颜,但我记得他的身形,和易凡估算的,几乎无差。”
情蛊,种在迟不归体内,母虫在容晚玉的手中。
除了亲近之人,根本无人知晓此物的存在和作用。
一个硕国侍卫,潜入容府偷盗情蛊,还能有什么缘由?
姜询和迟不归是多年好友,自然知道迟不归身高几尺,体重或可变化,但成年后的身高基本不会改变。
“你是说......”姜询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发紧,竟是没出声响,用力清了清嗓子后,再问。
“你是说,那名戴面具的硕国侍卫就是迟不归?”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别人。”容晚玉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
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旁人,便是害怕迟不归身不由己,多一个人知道他便会多一份危险。
容晚玉一直在等,希望迟不归可以主动来寻她,表明身份。
可直到今日,使臣返程,迟不归也没有现身。
她让易凡辨认鞋印后,才算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证据。
迟不归留下的这张纸条,让容晚玉意识到,他如今化身侍卫留在硕国皇子身边,许是探知了硕国对澧朝的野心。
国别之事,由不得她再隐瞒,这才选择在此时,向姜询透露了一切。
知己未亡的消息,让姜询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从容晚玉口中听见迟不归还活着,让姜询心头涌现五味杂陈的滋味。
他想唾弃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第一反应的情绪,并非欣喜,而是失望。
迟不归还活着,意味着,一些事又变得渺茫,一些事也许会重回正轨。
但这种可耻的想法不过片刻,理智回笼后,更多的还是欣喜,以及不解。
“我就知道,他可是经历过生死之人,怎会轻易丧命。”
姜询起身,在院中来回踱步,忍不住笑意,又紧蹙着眉头。
“可他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多一个人知晓此事,至少让容晚玉能多一点确认迟不归还活着的笃定。
她再开口,冷静了许多,“这个我也不确定。也许和他失踪的原因有关,也许是齐鸣竹身上有他想要获取的消息或者东西。”
“难怪,他总让我觉得熟悉,现在回想,那一举一动,确实有些迟不归的影子。”
姜询背对着容晚玉,将自己复杂的心绪慢慢收拢,只余下冷静的判断。
既然阿既就是迟不归,那他留在银锭内的信息,就值得他们慎重相待了。